可话又说回来了,感动归感动,感动之后,我是挺想弄死七宝的。
我家客房都住满了,空着的那几间屋子,都是用来当仓库使的。
无奈之下,七宝只能跟我挤一张床,而且还挤得那么理所当然,隔三差五就让我往边上睡点,别影响到他深度睡眠。
本来我身体就不好,晚上睡眠也浅。
结果这牲口打得呼噜比老爷子都大声,准时准点的能在夜里两三点吵醒我。
我醒过来了,也没跟他客气,每次都是一脚踹在他身上,就想给丫踹下床。
可让我绝望的是自己根本使不出太大的力气,踹他一脚就跟挠痒痒差不多,踹完了依旧得经受他呼噜声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七天。
也是那天,我意外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能一脚给丫踹地上了,我这才确定下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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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
“你他妈能不打呼噜吗?!”我坐在药铺大门外的木椅上,满脸愤怒的看着七宝。
“哎呀,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互相理解一下喽!”七宝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想了想,将愤怒的表情压了回来,满脸堆着笑容问他:“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要不.....你今天搬回家住呗?”
“这就是我的家。”七宝一抬手,指了指药铺大厅,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此时,陈秋雁把账本对完了,学着我们搬来一张小椅子,坐在门外陪我们聊了起来。
“七宝,你怎么不工作啊?”陈秋雁好奇的问他。
“那不是没遇见合适的么........”七宝尴尬的笑着。
“你家里人呢?”陈秋雁用手托着下巴,开始八卦了:“听沈老爷说,你家人是当官的?”
“还行吧。”七宝摸了摸鼻子,笑道:“我爸妈混得一般,我舅舅才是家里混得最好的。”
“你舅舅?”
“他舅是公安,手握实权的那种。”我随嘴解释了一句。
“你是不知道啊.........”七宝似乎是找到了能让自己装逼的话题,眼睛一亮,手舞足蹈的跟陈秋雁白话了起来:“我舅可是一把手,绝对算是局子里硬得不能再硬的人物了,以后有机会我介绍给你认识,不是跟你吹........”
说到这里,七宝抬起手来,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大圈。
“在成都这块地上,没我舅解决不了的事,我出了啥事都是找他,这靠山可是.......”
听见这话,陈秋雁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别瞎想。”我解释道:“七宝就是过过嘴瘾,上回他跟别人打架进局子了,他舅压根就不保他,还当着一堆人的面抽了他一顿狠的!”
“瞎说什么呢!”七宝脸色一红,特别尴尬的看了看陈秋雁:“我舅特别听我的话,别人叫他办事不好使,只有我叫他,一叫一个准,特别的积极!”
“为什么呢?”陈秋雁有些好奇:“就因为你是他外甥?”
“这是其一,这其二嘛........”七宝说着,摸了摸头发,笑得极其猥琐:“他要是不听我的,我正月就去剪头发!”
“正月剪头发?”陈秋雁一脸的迷茫:“这是什么意思?”
七宝晃了晃脑袋,挤眉溜眼的对陈秋雁说:“正月剪头死舅舅嘛!”
陈秋雁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有这一招在手!我舅舅那就必须得听我的!”七宝一挑眉:“知道什么叫马首是瞻吗?这就是马.........”
七宝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等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才以极其狼狈的样子砸落在地上。
七宝疼得直抽冷气,爬都爬不起来。
“马首是瞻?”
踹七宝的那人应该有四五十岁,西装革履的打扮颇为体面,浓眉大眼的样貌,很像是后来闯出名的一个演员。
“谁对谁马首是瞻啊?”
放下脚后,他拍了拍裤子,恶狠狠的瞪着七宝,其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七宝傻愣愣的看着他:“你啥时候来的?”
“刚来,只是你们没注意到而已。”他说:“哎兔崽子!你别岔开话题啊!我问你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七宝深知这句话的含义。
见他追问了,七宝想都不想,连滚带爬的就跑了过去,死死抱着那人的大腿。
“当.......当然是我对你了........”七宝一脸笑容的说,那种表情可不是一般的谄媚:“你可是我舅啊!我不听你的我听谁的?”
这时,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陈丫头,你们吃饭了吗?”
转头一看,陈老头就站在七宝他舅的身后,正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在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中年男人,看他们那气势,直让我想起了当过兵的周志国。
“陈爷爷!你怎么来了?!”陈秋雁显得有些意外。
“来办点事。”陈老头笑道,随后看了我一眼,问:“世安,你爷爷在家吗?”
我点点头,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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