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死的时候,王海真都没能说出一个字,嗓子里只能发出类似大喘气的声音。
他完全没想到我会毫无预兆的出手,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的了结他。
我没有继续攻击王海真的打算,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茶几上,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仇人,心里说不出来的空荡。
报仇有意思吗?
这个过程挺有意思的,但等我拿到了结果,手刃了仇人,在这之后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我把所有的仇家都给杀了,老爷子他们能活过来吗?
我想着这些问题,眼睁睁的看着王海真死去。
活人在死亡的时候,变化最为明显的,其实就是眼神。
真的,相信我,生命是带着光彩的,而藏着这一抹光彩的地方,就是眼睛。
当王海真浑浊的老眼之中,生命的光彩尽散,被死亡独有的麻木呆滞所覆盖,我这就知道,他是真的死了。
“挺无聊的。”我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慢站了起来。
陈秋雁看了看我,又走到窗户边,往楼下看了一眼。
“被围住了,但还没人上来,我们现在撤退还来得及。”陈秋雁低声道:“是打还是跑?”
“你说呢?”我无奈道:“他们打咱们,咱就只能跑,要是还手了,把这事闹大了,咱们非得变成真正的社会公敌不可。”
“这倒是。”陈秋雁抿嘴一笑,似乎早就猜到我的答案了,几步跑到我身边牵着我:“那么咱们跑吧。”
“成都不是久留之地啊.......”
我唉声叹气的说着,带着陈秋雁跟爩鼠从屋子里走了出去,感觉有点头疼了。
原先我们是有白道的庇护,再加上有司徒这一层关系在,所以办事办人都很方便。
只要不超过白道的底线,他们都会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可是现在呢?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我们被条子抓住,这事就算是闹大了,我们也栽定了。
陈秋雁有陈家的背景在,会不会有事,这个我说不准,但我肯定会有事。
得罪了林东来那一流的白道头子,我能有好果子吃吗?
还别说,虽然我挺看不起林东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那个位置上,确实能办出许多让我头疼的事来。
无论是行内还是行外,权这个字,都是能要人命的。
如果林东来玩得再绝一点,回四九城之后,马上让人盯着我,无论我去哪儿,都会有白道的人出面找茬。
要么是条子,要么是别的执法部门.......妈的想想都头疼。
早知道会这样,那我还不如直接干掉林东来,反正都会遇见麻烦,还不如让那个龟儿子给我赔命。
“世安,今天你跟人动手好像挺轻松的,没原来那么费劲了,我还以为你要大张旗鼓的跟人斗法呢.......”陈秋雁嘀咕道:“其实你可以叫落恶子出来,让它一路从楼下杀上去,肯定比现在省力气。”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他们还用不着斗法,能赤手空拳拿棺材钉搞定的,又何必跟他们斗法落降呢?”我笑了笑,然后皱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的把陈秋雁拽过来,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而且落恶子用不了,能用的话,那天我跟福子伯对阵就用了。”
“用不了?”陈秋雁一愣,完全没想到我会给个这样的回答:“怎么用不了?”
“还记得尔彼身吗?”
我说着,眉头越皱越紧,表情都有些无奈了:“跟它玩命的时候,我让它阴了一次,身上种着落恶子肉块的地方,都被它用特殊的力量镇住了.......或者是打散了,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我跟落恶子的联系都断开了。”
“断开了就用不了了?”陈秋雁小心翼翼的问我:“召不出来了?”
“可不是么.......”我苦笑着说:“别说是召出落恶子了,联系一断,我都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但沈家的十八门降术还是能用的,这就说明它们的力量还在。”
“那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解开??这可是你压箱底的杀招啊!!”陈秋雁有些着急了:“没了落恶子,你的战斗力至少要下降.......”
“无所谓了。”我低声道:“只要它们的力量还在,我能施降术就行,至于怎么召它们出来,这个以后再慢慢研究。”
说到这里,我带陈秋雁走下了楼。
在途经先前跟李家兄弟的战场时,我跟陈秋雁往地上一看,愣了愣,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前不久还活着的李家兄弟,此刻已经没了声息,而且脑袋已经变形了,像是被钝器砸扁了似的,面部五官都显得有些扭曲。
“怎么回事??”我一愣一愣的看着这两具尸体,又回过头,往楼上楼下看了看,满脸的茫然:“这他妈是谁干的??”
“应该不是你吧?”陈秋雁试探着问道,表情也有些茫然:“也不对啊,你一直都在楼上,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肯定有人。”
我咬紧了牙,心里有了种莫名的愤怒,我都留他们一命了......是哪个龟儿子手欠弄死他们的??
但这也不对劲......
我们一直都在楼上,如果这里出现了外人,还把李家兄弟给做了,那么我们肯定会听见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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