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们只想着怎么去办事,却没想到,办完事之后,要回到哪儿去?
回家?
我们还有家吗?
想到这里,我使劲揉了揉脸,强行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局势下,陈秋雁可以有情绪,可以难受,也可以哭,但我不行。
我要是跟着陈秋雁一样陷入了悲痛,什么都不去想,那么大家都得玩完。
说到底,我是个男人,以前没有机会,现在倒是有机会了,也该我担起责任来了。
“成都咱们是待不下去了,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儿,我跟闻人前辈聊过,下一步我准备去东北。”我低声跟陈秋雁说道:“但现在有点头疼的是,咱们坐飞机坐火车都不方便,上面肯定有人盯着咱们,大张旗鼓的.......哎对了!”
忽然间,我想起司徒留给我的那些东西。
虽然他留给我的“礼物”不多,但确实都是一些能派上用场的物件。
由司徒这个官方代表给我做的假身份证......绝对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秋雁,咱们好好歇一天,顺便看看情况。”我低声道:“避几天风头,咱们再找机会往东北走,靠着假身份证应该能过关,只要小心一点,咱们坐飞机去东北不成问题。”
“东北那么大呢,你想去哪儿?”陈秋雁好奇的问了一句。
“铁岭。”我笑道:“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在铁岭。”
得到这个答案,陈秋雁点点头,也不再多问,靠着我肩膀,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这是一个局。”我笑呵呵的,自言自语似的跟陈秋雁说着:“王海真,李家兄弟,陆还,他们都是棋子,都让旧教给骗了。”
“局?”陈秋雁睁开眼,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旧教为什么用他们当棋子?”
“秋雁,你好好想想,旧教最希望看见的局面是什么样的?”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一听这问题,陈秋雁倒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会,最后才说:“要不然是谁也发现不了他们,要不然就是扬名天下,广收信徒,尽可能的扩大势力范围,势力越大,在国内的关系网就更是盘根错节,白道想将他们一网打尽都很困难。”
“对,他们现在希望看见的,就是第二种局面。”我笑道:“在彻底把局面变成这样之前,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所需要的时间可长可短,看他们的运气吧,白道肯定会抓住这机会围剿他们,要是他们顶住了,那以后的路可就好走多了。”
“现在就是在经历这个过程。”陈秋雁点点头。
“所以说,旧教的这帮龟儿子想阴我。”我嘿嘿笑道,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继续跟陈秋雁分析着:“为什么不给王海真他们透露真实情况?为什么会让他们拿我当投名状?为什么不把我这个沈家的独苗赶尽杀绝?”
“真的是旧教傻逼了?旧教发慈悲发善心了?不可能!”
“答案只有一个,旧教想让王海真他们死,也想让咱们继续活。”
对于我的这番分析,陈秋雁愣了好一会,满脸的不可置信,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我,为什么?
“旧教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论是行内的先生,还是行外的白道,有很多人都在对抗旧教,所以他们的压力很大啊,面对这种同仇敌忾的队伍,他们还是有点头疼的。”我笑了笑:“就因为如此,他们才需要我这样一个变数。”
“局势越乱,他们能借机休养生息不说,搞不好还能抓住机会反打一波。”
“这潭水越浑越浊,旧教就活得越滋润,他们本来就是从混乱里生出来的.......”
我点上支烟,缓缓抽了两口,继续分析道。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条疯狗,而且是一条有能力搅浑水的疯狗,我爷爷他们的死就是一个引子,说不定旧教也是因为这点才选择灭我满门......”我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说:“先跟白道翻脸,之后又大张旗鼓的做掉王海真,还把李家兄弟,陆还,全都给干死了,这种事放在暗地里不算什么,但要是放在明面上,我就是犯罪。”
“我本来就把林东来得罪死了,再搞出这么大的事来,他肯定会死盯着我,连带着白道的一些人,都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打内战本来就是咱们的国情,别说是这种大事了,私底下喜欢勾心斗角的人有多少?哪怕是正当同仇敌忾对付敌人的时候,搞内乱也一点不含糊啊........”
“这么说,李家兄弟的死,也跟也是旧教搞出来的?”陈秋雁问我。
“应该是。”
我点点头,把手伸到一边,抖了抖烟灰。
“让我爷爷去做尸检,这种事正常人都干不出来,之所以白道会这么逼我,很有可能是因为........”
“上头有内鬼,那些身为旧教的一份子,但又暗藏在白道里的人,是他们想借着这机会来逼你。”陈秋雁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分析:“他们想拿你来下棋,因为你有能力,也有动力去搅浑这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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