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几个醉鬼,德国人爱喝啤酒,特别是节日的时候,经常喝得醉熏熏的。
听朋友说,最近新纳粹组织开始在汉堡作案,前些日子在东德,新纳粹杀了几个土耳其人和黑人,他们专找外国人下手。
我低头加快步子,想避开这些酒鬼。
“看啊,这妞不错啊!”一个酒鬼上前来抓住我的手,“是中国人吧?长得真漂亮!”
“放开!”他的酒气和行为让我恶心,我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另外几个酒鬼也围了上来,“小妞,陪我们玩玩嘛!”
“滚开!”我极力挣扎着,脑中浮现出许亦秋的身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放开她!”一个身影背着光走来。
是谁?好熟悉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望去,那个熟悉的清瘦身影,穿着笔挺的西装,俊美无比的脸庞……
是远清!
我睁大了双眼,他怎么会在这里?
酒鬼们放开我,转向他,其中一个狂暴地叫嚣着:“你想坏老子的好事?活腻了吗你!”
远清无视他们,径直走到我面前,拉起的胳膊,沉声说:“跟我走。”
“想走?!没那么好的事!”带头的酒鬼喊着,“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酒鬼们亢奋地呐喊着冲上前来,抡起瓶子砸向远清。
远清一手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一手捂住我的脸。酒鬼们手中的酒瓶打在他的身上……
“不要啊!你们别打了!”我哭喊着,但他们像疯了一样,完全失去了控制。
远清的脸离我很近,我清楚地看到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以及嘴角渗出的鲜血。他喘着粗气,咬牙忍着疼痛,只发出阵阵沉闷的呻吟声。
过了很久,酒鬼们宣泄完了,将瓶子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远清抱着我跪倒在地上,呼吸中全是浓重的血腥味。
“你没事吧?”我哭着摸着他的脸,“我叫急救车来。”我掏出手机,颤抖着按下电话。
“不要打,”远清抚上我按电话的手,“就这样,让我这样抱着你……让我抱着你……”
我愣愣地一动不动地被他抱着,胸口剧烈地疼痛起来,我的泪水又无法抑制地流下,滴落在远清的胸口。
这温暖的胸膛,有力的臂弯,熟悉的气息,我曾经爱过的男人,他为了保护我被打得满身伤痕,他正如以往一般温柔地抱着我。
这不是梦吗?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清……”我抓着他的衣襟哭泣着。他的手将我拥得更紧了。
夜晚的街道升起薄薄的雾气,将我们层层包围。
不要醒来吧……我闭上眼睛,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吧。
第二天清晨,医院的病床前,我在晨风中醒来。
竟在看护清的时候睡着了,我揉揉眼睛,病床上没有人。
清人呢?去哪里了?
我跑到医院前台,“护士,您知道207号病房的远清在哪里吗?”
“哦,两小时前他就离开了。我跟他说要卧床一天,他不听,真固执啊!”护士埋怨着。
为什么他不跟我打声招呼就离开?我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我回到Wei家里。
“馨茹!”Wei冲上前双手抱住我的肩头,紧张地问,“你昨晚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担心死了!”
我摸摸口袋,这才意识到手机好像不在了,可能是昨晚与酒鬼争执的时候掉了。
“哦……我去了朋友家里,”我不想告诉Wei昨晚发生的事,免得他又乱操心,“手机在路上不小心掉了。”
“这样啊……”Wei抽回手,“以后要告诉我一声啊。”
“哦,对不起。”我放下包包,“我好困,想进去睡会儿,晚上还要上班。”
走进卧室,关上门,我虚脱一般腿一软坐在地上。
身上还残留着远清的气息,他昨天抱着我好久,可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是梦吗?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原来我还爱着他,我将头埋在膝盖间,每次想到他,胸口就好痛。
他对我是怎样的感情呢?他爱我吗?如果不爱,昨天他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救我?
他的眼神,他的气息,他的言语,他的怀抱……每一样都让我清楚感受到他爱着我,但是为什么他要对我避而不见,为什么他要伤害我抛弃我?
思路好乱,我抱着头闭上了双眼。
“清……”我唤着他的名字,低声的哽咽淹没在泪水中。
2012年11月27日汉堡市中心
时光如梭,人们经常喜欢用这四个词形容对时间流逝的无奈。
我漫步在满是落叶的街道上,今天休息,Wei在警局上班,我在家待着有些无聊,所以坐地铁到汉堡市中心散散步。
德国的冬天真的很冷,我轻轻呼着气,看着呼出的气很快在空气中凝结成了白色,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对于生活在这个世上的每个人来说,最无奈的就是时间和命运吧。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时间倒流,纠正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所以余生只能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有很多事情,如果是注定要发生的,哪个人可以单凭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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