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冰冷地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丝冷笑,“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远清的双眼忽闪了一下,微微蹙起了眉头,
“你不是希望看到我痛苦吗?或者……”我的声音寒冷得没有一丝感情,“我死了,你会更开心吧?不是吗,远清先生……不,”我扯动嘴角,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吐出,“狄——亦——林——先生。”
远清惊愕地一下站起,往后退了一步。
我冷笑着起身,掏出手机,翻开那张照片,将屏幕对着他,一步步地向他逼近,“很惊讶吗?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狄亦林先生。”
远清双目圆睁,惊讶地看着照片,脸上的肌肉也随着呼吸微微跳动着。
“是你杀了我父亲吗?”我哽咽着,拼命地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远清很快平复下来,他低头轻笑了声,微微摇了摇头,依然用一贯冷静的口吻说,“莫小姐,难道你不记得,你父亲死的那天,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吗?”
我失语了,确实,他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那么……莫太太呢,是你杀的吗?”
“我为什么要杀她?”他歪头看着我,嘴角依然是那丝轻蔑的淡笑。
“因为她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那又怎样?”他残酷地笑着,眼中的神色骤然冷峻起来,“那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是不是……”他的脸向我逼近,危险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脸上,“也应该杀了你呢?”
我的身体因他锐利的直视不禁颤抖起来,一阵彻骨的寒意窜过我的脊梁。
他的眼神愈来愈寒冷,嘴角的淡笑也渐渐收起,我在他的逼视下一步步向后退着。
他不是在威胁我,他真的想杀了我!
我无法抑制脱口而出的尖叫,转身想逃跑。
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沙发边,大力将我按倒在沙发上。
“不要……”我无助地哭喊着,恐惧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他充斥着血丝的双眸贴近我,深邃的黑色双瞳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吞没一般。
好疼……手腕在他大力的捏握下疼得感觉要断了,我咬着嘴唇,断断续续地喘着气。
会被杀死……可是如今的我,对这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眷恋的呢?我又有什么理由,放任自己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我闭上双眼,抿上颤抖的嘴唇,等待着他帮我结束这一切的痛苦。
远清喘着气,许久也没有动弹。
“你认为我想你死?”他声音低沉,幽幽地说。
我睁开蒙着泪水的眼望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比我还要痛苦。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露出一丝凄凉的苦笑,“真讽刺,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啊。”
我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他慢慢放开我的手,直起身。
“你走吧。”他冷冷地说,“不要再来见我了。”
我从沙发上坐起,全身因方才过度的惊吓就快要虚脱了。
“我不会因为莫太太知道我的身份就杀了他。狄亦林这个身份和你手里的照片,根本不能成为我杀人的证据。”
他转身拾起我的包,扔在我腿上,“忘了这一切吧,开始新的生活,忘了我的存在,忘了你父亲的死,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抓着包起身,跌跌撞撞地逃离清的公寓。
2012年12月11日 汉堡市Wei公寓
“早安。”早上准备好早餐,我敲敲馨茹卧室的门。
“早。”她看上去很憔悴,眼圈黑黑的,脸上毫无生气,好像消瘦了许多。
上月27号深夜,馨茹淋着雨回到家后,就病了好几天,这些天刚有些恢复。
我从她口中得知,远清是许亦秋的儿子狄亦林。
远清就是狄亦林,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原来狄亦林一直在我们的身边,只是换了另一种身份,在另外一个面貌之下。
本来以为远清谋取元华股份只是贪财,没想到他竟是为了复仇。
而且前两起案件最大的嫌疑人Heller小姐,竟然是远清少时在孤儿院的青梅竹马。远清有莫先生被杀当日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么,会不会是远清指使Heller小姐作案呢?即使如此,案件也有疑点。
第一,谋杀莫先生事件。如果Heller小姐是在远清的指使下谋杀了莫先生,那她为何也有不在场证明?即使她通过诡计使不在场证明成立,同时又能于24日晚6点至8点间伪装一氧化碳中毒事故杀死了莫先生,那为什么有目击者称,在当晚11点,看见Heller小姐出现在元华实业大楼附近?通常来说,凶手行凶后,应该会避免在如此接近作案时间的时候再次出现在作案现场才对。
第二,刺杀馨茹未遂事件。如果Heller行刺馨茹也是被远清指使的,那为什么馨茹被刺后,远清第一时间赶往医院献血给馨茹?这完全解释不通。
第三,谋杀莫太太事件。远清谋杀,或者指使Heller小姐谋杀莫太太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莫太太发现了那张照片,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吗?他作为狄亦林的真实身份和因复仇可能形成的杀人动机,根本不能构成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谋杀或指使人谋杀莫先生的凶手。他是律师,应该很清楚法律上判定谋杀罪成立必须考证的三项基本要素,作案动机、作案工具和作案直接证据(比如现场的指纹、私人物品或毛发等)。若不是莫太太拥有能证明他就是谋杀莫先生凶手的有力的直接证据,他杀死莫太太有何意义?而且,莫太太不可能搜集到任何证据,因为作案现场一直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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