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拂过来,顿时觉得比在街道上凉爽了许多。亏了那人想出到这个地方约会,倒是又舒服、又不会惹人注意。大白天的,到这儿来的不是有闲功夫的老人,就是逃学的孩子。
那些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看上去并不比晨晨大多少。她只知道现在的孩子早恋,可是大白天的,公开到外面来约会,倒是没想到。
陶兰突然为晨晨担心起来,她可千万别遇到这种男孩子呀。那个夏童不就叫人弄死了么?凭直觉,陶兰感到那个暗中的凶手一定是跟夏童有些感情纠葛的,天底下能让男人对女人产生刻骨仇恨的事情,非感情莫属。可是那个神秘的人,居然说凶手是个与她有着密切关系的人!陶兰想到这儿就感到心惊肉跳,禁不住想打冷战。
一会儿就见分晓了。
想到这儿,陶兰的心更加难受,就好像被掏空了似的,六神无主。
像小偷一样,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她,陶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靠在河边矮墙上,装作看风景,眼睛却悄悄盯住过往的行人,不放过一个。
今天早晨,陶兰刚进医院的大门,就听到同诊室的陈医生跑过来叫她接电话。陈医生说这个电话已经来过几次了,可是一听说她不在,就二话不说地立即放了电话。
“这个人真怪,是谁呀?”陈医生交给她话筒的时候,还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问道。
陶兰开始还以为是李大强临时有事找她,听到陈医生的话,突然觉得心里“格登”一下,有一种预感。果然,她拿起话筒听到的就是那个神秘的声音:
“没想到吧?我是那个掌握你家命脉的人。想不想听听我都知道些什么?今天中午护城河边,不见不散……”
陶兰的单位距离护城河不算太远。看来那人已经掌握了她的所有情况,现在是想躲他都躲不了。她咬咬牙,反正早晚也得知道这事,即使真的是与自己有关,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早点儿揭开这个谜底算了。
微风吹起,河上一阵湿润的空气直扑过来,陶兰觉得呼吸顺畅多了。那种淡淡的香甜的味道,特别像月晴小区花园里的味道。陶兰突然想呕吐,她对那个小区原先的美好感受,已经在这几天内大打了折扣。她对自己家园的感情,恐怕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程度了。
都是那个该死的案子闹的!现在居然还有人说那个凶手跟自己有牵连……
她看了看表,约会的时间早到了,可是周围并没有一个人像是来赴约的样子。
她有点儿心急,可又不能流露出来,就装作看表,一次次地把头低下去,躲避那些可能向她投过来的目光。
既然说是“不见不散”,就应该出面才对,陶兰打定主意,耐心等待。今天非要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不可!她再也不想受这种没日没夜的精神折磨了。
有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凭着感觉,她发现有人朝这边来了。听声音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说说笑笑的。陶兰失望地想,完了,又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她稍微抬了一下头,看到两个穿着款式怪怪的大红汗衫,浑身上下十分鲜艳的小青年走过去,两人勾肩搭背,亲热得要命。但年纪都不太大。从背影上看不出那两人的样子,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看样儿他们对这个地方熟悉得很。
陶兰枯燥无味地转身,往远处的街道上望去,车水马龙的城市不过咫尺之遥,那边竟是那么热闹非凡。陶兰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她想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凭那么一个没头没脑的电话,就傻乎乎地跑到这种鬼地方,来看人家小孩子玩儿家家?
她茫然无助地扫了一眼大街,突然愣住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儿正骑着自行车从护城河边往大路走去,从背影看,非常熟悉。
陶兰心一动,那不是……陈医生吧?她想看个清楚,远去的那个人却被明晃晃剌眼的阳光罩住了。陈医生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
她又看了看手表,决定离开护城河。刚刚抬起腿来,又心有不甘地回了一下头。这一回头,她就发现了放在身边矮墙上的一块小石子儿,下面压着一块折起来的纸片。
是谁放的?是给自己的么?
陶兰急忙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刚才自己只是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走了神儿,那个放东西的家伙,动作怎么这么快?凭直觉,她感到那东西是给自己的。
一定是那个约她来的人不愿意露面,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什么!
陶兰的心“咚咚”乱跳了一阵子,她的手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哆嗦,趁人不注意时,一下子把那东西抓在手上,转身骑上自行车就走。
一直到了偏僻的街道,她才敢慢慢停下来,吞了一下口水,展开了那张纸条。
晨晨学校今天下午看电影,美国大片《垂直极限》。电影演完了,时间还早,几个住在月晴小区的同学一边议论着电影里的情节,一边儿往家走。
“晨晨,夏童死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难过?”平时跟晨晨和夏童不怎么和睦的瘦女生戴梅梅撇了一下嘴,不屑地问道。
“怎么难过?还能天天以泪洗面啊?”晨晨反驳道。
“起码要三天不吃不喝,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可现在刚到第三天,你就看电影儿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魏晓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