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老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陶兰的眼睛紧紧盯着陈医生的眼睛,她想看清楚他听到这件事时的表情。
“真的?是谁打来的?”陈医生比刚才更兴奋了,他端着自己的水就近坐过来,把他的大脸也凑了上来,“快说说……”
陶兰一时弄不清他是真是假,只好硬着头皮想着下面该怎么讲。
“那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陈医生好像有点儿迫不及待。
“我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知道,也就不用这么烦了。”
“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陈医生关切地看着陶兰,从眼睛看到脸蛋儿,又从脸蛋儿看到下巴,然后任由目光继续向下移动。
陶兰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可又不得不听,就只好偷偷往后移动了一下,陈医生也就跟着她往前挪一下。
“快说呀,什么主意?”
“下回他再来电话——对了,是个男的吧?没错——下回他再来电话,你就说你已经在电信局那儿申报了恶意呼叫查询业务,只要他再来电话,就会查清他的地址,抓到他!”
“嗯?抓他?”陶兰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现在的问题是,她并不想抓他呀,她只想知道那人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可是这个人又总不露面。如果是谁要陷害李大强,他又怎么能如此准确地知道李大强书房里的照片和卫生间里的胸罩这些“蛛丝马迹”的呢?
陶兰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陈医生的脸和不停地动弹的嘴也渐渐连成了一片。
突然,她的脸上一阵腥热,猛然被惊醒了的陶兰这才发现陈医生的背影已经到了门口,她抹了一下脸上粘粘的汁液,明白自己刚才在恍惚中被陈医生偷吻了一口。
他以为他是谁呀?陶兰真想骂人,可是又觉得有点儿小题大做。
算啦,毕竟有一个男人还在关心自己,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再说,现在她已经清楚了:陈医生跟那个打电话给她的人毫无关系。
陶兰磨蹭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理由不进诊室去接待患者,只好硬着头皮往走廊走去。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后面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她哆嗦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车转身,进屋去抓起了话筒。
“请找一下陶医生。”
对方果然是那个带鼻音的家伙!
“我就是。”陶兰抑制住紧张的心跳,尽量把声音放得平稳,听上去好像这几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有什么事?”
“你不想问问我是谁么?”那人狡猾地反问。
“知道你是谁,又有什么意义?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是那个掌握你家命运的人。”上次他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她和李大强之间的一切不如意就开始了。陶兰听到这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请你注意,你家里还有许多李大强的罪证,如果你想保护他,就快点儿找出来、藏好,免得公安上门搜查时露了馅儿。”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喂!如果你不是在犯罪,你敢不敢当面见我?把你知道的都讲清楚?”
“我没犯罪,我只是帮你在追查真正的罪犯。”
陶兰突然想起了陈医生的话,她一冲动,脱口说道:
“你知道么?我已经在电信局申报了恶意呼叫查询业务!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就可以知道……”
只听对方“咔哒”一声,断线了。
陈医生的这一招儿真灵!可惜吓跑了那个打电话的人,这对她究竟是凶是吉,就很难说了。陶兰真有点儿后悔。
放下电话,她感觉浑身仅剩的一点儿力气也消耗殆尽。不行,还是得回家,家里一定还有一些自己没有发现的东西。不知为什么,这种时候,她宁愿相信别人,而不想相信李大强。
如果不是这个匿名电话,直到现在她还蒙在鼓里呢!
陶兰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在大门口遇到了刑侦处的那个老警察。他今天穿便衣,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也穿着便装,两人边从小区出来,边东张西望地往陶兰她家的楼上张望着什么。
她想躲开他们,可是晚了。
“你好,又见面了。”老警察过来打了个招呼,“没上班儿?”
“没……有,我回来到街道办点儿事。”她没敢说是回家,怕他们顺便跟上楼去察看。
“好好,你先忙,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陶兰接名片的手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伸了出去。
她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家似乎已经被盯上了。
陶兰突然想起了一个罪名:“包庇罪”。自己这算不算是包庇呢?想到这儿,她就像被鬼追一样,心神不宁地急急赶路。到了她家楼门口,又怕后面被盯了梢,只好“过家门而不入”,径直朝街道办事处走过去。
其实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只是进去打了一个转儿,随便问问“这几天有我的挂号信没有?”回答是“没有”。于是就又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往自家的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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