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从今天开始,每天放学她就跟邻居的两个同学结伴儿回来,陶兰也就不用再操心了。可她还是觉得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好。
是什么事呢?对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陶兰跟值班主任说自己胃不舒服,便请了假,急忙往家赶。她猜测那个打电话的人一定有话要说,而她要找的人就是李大强。昨天因为陶兰等晨晨的电话等得发急,两次都抢先接了电话,结果那个人听到是陶兰接电话,便一言不发!
她的潜意识里,感觉那应该是个女人。陶兰暗暗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让那个打来奇怪电话的人开口说话……
大街上的人龙还没有形成往日那种规模,因为下班的高峰时间还没到来。不过太阳还很热,晒得陶兰脸上火辣辣的。她把自行车蹬得飞快,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快点儿回家。可是心里却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要面临的到底会是什么。
结婚这么多年了,陶兰还是头一回背着李大强做一件事。这让她在感情上有点儿接受不了。
转了最后一个弯儿,小区那大片大片的绿荫,已经展现在面前。
现在,那浓浓的绿色在她眼里已经诗意大减,她一想起那个无头的女孩儿,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好好的一个小区,出了这种事情,大伙儿的情绪都被破坏了。这两天,陶兰就像自己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幸一样,沮丧透顶。
自行车进了小区的大门口,她看到保安室门口贴着告示:“外来人员一律登记入内”。
一个年轻的小保安站在门口,眼睛在陶兰身上睃了几下子。
这一定是个新来的,他还记不住小区里所有人的面孔,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让她登记。
陶兰想,这样好,免得什么人都能混进小区来,孩子在楼下的林子里散步都没法儿让人放心。她冲着小保安笑了笑,然后熟门熟路地进了大门,就往自家楼下骑过去。
在楼道里放自行车的时候,陶兰的眼睛一亮,她看到了李大强的自行车。
嗯?今天李大强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奇怪了,平时他的工作很有规律,一般都是准时下班,今天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这么一想,陶兰急得三步两步就上了楼。
李大强身体好,平常小毛病没有,可是每回病一次可都是高烧不退,吓死人的。
她气喘吁吁地上了楼,刚想伸手敲门,想了想,便多留了个心眼儿,于是轻手轻脚地掏出钥匙,自己打开了房门。
一进门,她的眼睛就去瞟沙发旁边的电话架,可是那儿并没有李大强的人影儿。电话机安安静静地趴在那儿。
跑到卧室去看了看,床上也没人。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传出来微弱的声音。透过门缝儿,她看到李大强正在里面打扫卫生,他弯着腰,在专心致志地擦拭地板。
嘿呀,这个家伙,好像没什么毛病啊?干嘛这么早跑回来打扫房间?等她脱口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却不曾想把李大强吓了一跳,他猛地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愣愣地看了她两秒钟,然后急忙把手里剩下的活儿干完,这才走出来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不舒服呀?”
“没有,我还担心你不舒服了呢?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今天到外面办事儿,完事早,反正快到下班时间了,就顺路回了家。”
“我也是。”陶兰怕自己撒谎的样子不像,露了馅儿,就边说边跑到厨房去了。这会儿,她对自己的多疑感到有点儿难为情了。
“晚上吃点儿什么?”她转了一圈儿,走出来,掩饰地问李大强。
“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李大强反过来问她。
陶兰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李大强既然提前回家来,为什么路上没顺便买点儿菜回来呢?这可不像是平常的李大强。
她走到电话机旁边,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话发起愣来。这时候,她听到房门响了一下,李大强出门下楼去了。
陶兰心里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她老觉得自己家的什么地方,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自从那个离奇的无头女孩儿案和随后而来的那个奇怪的电话之后,陶兰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了。
李大强出了门,她还在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坐在沙发上犯疑。
她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电话机,目光还没来得及移开,那个小东西就拼命吼叫了一声,惊得陶兰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好!”
她边应答了一声,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站姿,努力不使自己在匆促之中跌倒。等到这一切都一一做好,才猛然意识到:对方至今还没有吭一声!
“喂?是哪一位?讲话呀!”
“我找陶医生。”是一个声音低低的男人,鼻子好像感冒了那样,不大畅通。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陶兰非常警觉地问道。
“你就是陶医生?”对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好像怕旁边的什么人听到似的。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知道那个无头女孩儿吗?”
陶兰的心“嗵”地在胸口里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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