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指尖所到之处,正是那个说不出话但又有着骇人技能的拾荒老伯。
老伯耳聋心不聋,看着孙小圣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半天,大概已经知道了目前局势,于是喉咙里开始发出阵阵嘶声,双手也在空中跟做法一样地比画起来。当然,谁也不知道他这是赞同还是反驳,只知道他一肚子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儿,谁也抠不出来。
李出阳朝黑咪使了个眼色,黑咪赶紧上去搂着老伯做安抚状。老伯渐渐消停,眼里还是万分的惊恐和防备。
孙小圣扭脸去看同样傻掉了的庄旗,“庄同学,你一定之前就认识这位老伯,对吧?我猜可能是因为你总是无偿把自己家的空饮料瓶子留给他,接济也好帮助也罢,反正所以他一直挺感激你。在你和小欧阳被秦盛雪喷了辣椒水过后,你发现了不远处正在看热闹的他。于是你比画着让他过来,让他暂时帮忙照顾小欧阳,为了怕小欧阳发觉出异样,你还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然后,你就又进了小区去找王琳琳。但是在王琳琳家你和她发生了争吵,然后失手将她杀死,你匆忙拖了地、收拾好现场后回到小欧阳身边,这时候小欧阳视力还没恢复,你换下了老伯,自己重新陪伴在了小欧阳身边。你就这样顺水推舟地给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钱晓彪一脸无辜,“怪不得那地那么滑呢。”
苏玉甫好容易等到孙小圣停顿,赶紧插话:“那不对啊,那辣椒水多厉害,他能没事?”
孙小圣想,此哏捧得甚好。“这问题是一切的重中之重!”他又去看庄旗,“庄旗,你昨晚喝酒了吧?”
庄旗料到话里有坑,不言语。
小圣有些急躁,转脸一看李出阳冲他做了个打针的手势,马上有了灵感,“现在离昨晚还不到十二小时,你要不认我可以给你抽血验验酒精含量!”
“我……喝了一点儿。”庄旗很是惆怅。
小圣说:“恐怕不止是一点儿吧?我估摸着最少半斤,没关系,这个咱们一会儿再说。其实我下班后也喝酒,为什么呢?因为我特别喜欢就着酒吃一道菜,叫芥末鸭掌,我觉得特有嚼头,特带感。那一口放进嘴里,真对得起自己这一口好牙啊。”
开始跑偏了,花姐眼神儿从专注变得毒辣起来。
“但是呢,我又怕这道菜的芥末。这芥末又辣又冲,每次都呛我的眼睛。但后来我发现,但凡喝一点儿酒,就能把这芥末的呛味儿压下去。尤其是喝得多点儿,那芥末就压根儿没了威力,跟撒了把胡椒面儿似的不疼不痒。不信大家都试试。”孙小圣耸耸肩膀,继续授业解惑,“这个辣椒水和芥末油也是一个道理,都是在不危害人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带有极大的刺激性,可这种刺激性一旦接触到已经被麻痹的神经系统,它也就立即失效了。而酒精,就是麻痹人神经系统最快也是效果最显著的物质。”
“说了那么多屁话,意思不就是辣椒水对醉鬼没用?这个我知道,以前有一次处置突发事件……”花姐还没说完,就明白过来什么似的腾地站起来,小肚子上的肉跟果冻似的直颤悠,“这个庄旗他昨晚喝了酒,所以不受辣椒水影响,仍旧能够行动自如!”
大家一阵惊呼,庄旗更加乱了方寸,不禁摇头和摆手,“我是喝了酒,但是我一直在小欧阳身边,我什么都没干!”
孙小圣早有话等着他呢,“那那位老伯身上的辣椒水味儿是哪儿来的?要不是你拖他来照顾小欧阳,他能沾上这股子经久不消的怪味儿?”
“凭着这老头儿身上的一股子味道,你就判定我去见过琳琳?真是荒谬!”庄旗一字一顿,肩膀抖了起来。
孙小圣管樊小超要过一张纸,上面是一张彩打的照片,他把这张纸展开给大家看,“当然不止。这是我们在王琳琳家沙发上发现的一块泥渍,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秦盛雪自己外套上面沾上的泥水蹭的,但是放大图片来看,上面却有很细小的白色颗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面的这些小颗粒应该是珍珠岩,这东西应该是营养土的一部分,而营养土是一般草皮的培养土壤。如果真的是秦盛雪衣服上被溅上的泥水,怎么会有这种草皮里才会出现的物质?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你在跌落在草坪里时,裤子上沾到了这种东西。然后你又去王琳琳家坐了客厅里的沙发,才会把珍珠岩蹭到了沙发巾上。”
庄旗瞪着孙小圣,要分辩什么,又被孙小圣拿话噎了回去。“哦对,其实你还有一个小伎俩暴露了自己。之前钱晓彪说王琳琳把电脑的音量开得特别大,但秦盛雪她下楼之前王琳琳并没有把音乐放得很大声。我也奇怪,王琳琳既然已经接受了物业的调停每天提早锻炼,又怎么会故意用最大的音量来招惹钱晓彪?最好的解释就是,你在清理完现场之后,故意调大音量和敞开屋门来吸引旁人赶紧发现尸体。因为小欧阳的辣椒水效果是有时间限制的,你为了避开怀疑不可能一直陪伴在小欧阳左右,如果尸体发现得晚,而你又在这段时间和小欧阳分开了,就没人能给你做不在场证明了,所以你需要有人在你和小欧阳共处的时候发现已经死亡了的王琳琳。钱晓彪就很自然而然地上了你的道儿。”
孙小圣一气呵成说完,大家都逼视着庄旗,等着他最后的崩盘。庄旗早已浑身僵硬,脖子上青筋暴起,咧着嘴朝孙小圣嚷嚷:“我没有!我没有杀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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