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出阳摆摆手:“不。徐享文不是动物,再加上周围还有别人,所以光是这么吹过去也不可能成功。凶手制作了一个装置,并且把装置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事前测试过多回,这才敢真正向死者下手。”
“装置?什么装置?”旁边一位民警问道。
李出阳不急于回答,而是说:“据我所知,刘鑫主任是一位资深的野生动物专家,曾经多次代表古城动医协会到野外去考察,还曾经到神农架原始森林里专门去研究金丝猴和小熊猫,想必对吹针手法很是了解。对不对,刘主任?你的办公室里,还挂着你在野外研究时的照片。”
刘鑫迟缓地点了点头,还没说话,李院长发问了:“你的意思是……但是刘鑫当时并不在屋子里呀!”
李出阳带大家走进刘鑫的办公室,指着写字台上的一个放在塑料袋里的柱状物说:“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孙小圣过去,发现那东西是塑料的,水壶大小,上面有可以按压的一圈一圈的褶皱,底端还有一根管子。孙小圣惊叫道:“这是给气球打气的气筒!”
李出阳说:“对,凶手就是利用这个气筒,把麻醉针射了出去。”然后他又看了眼刘鑫,“对吧,刘主任?”
“……一派胡言!这个气筒我根本没见过,完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再说当时我根本不在屋里!”
彭晓走过来仔细看了那气筒,说:“这个刘主任怎么会没见过呀?这不是去年咱们这里开联欢会时,给气球打气用的吗?你不是还让我们提前找出来,给今年的联欢会做准备呢吗?”
“这是我在刘主任写字台的小柜子里找到的,恐怕当时他还没来得及扔掉,就先藏到了这里。我一同找到的,还有这个。”李出阳又从写字台上拿起一条挺细的皮管子。
“这是干什么用的?”王雨梅问。
李出阳扭头,把身后的木柜子打开,柜子里只挂着两件白大褂。李出阳说:“其实我们一开始都走入了一个误区,就是认为案发时现场只有我们七人,实际上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就藏在这个柜子里!”
所有人都是一声惊呼,一起瞅向刘鑫。刘鑫脑门儿上豆大的汗珠滴下来:“看我干什么,我当时出去了。”
李出阳掏出手机:“刘主任,你说说你的哪个朋友家的兔子需要你给看病,告诉我电话,我要确认一下。”
刘鑫哗哗地流汗,嘴唇颤抖着不说话。李出阳把手机塞回兜里说:“你不告诉我,那我先继续告诉大家了。”他把柜子门完全敞开,回头看了一眼众人,最终目光定在李钦杰身上:“李院长,你个头和刘鑫差不多,你进来试试。”
李钦杰看看大家,按着李出阳的指示进了柜子,刚好能完全站进去。
李出阳把气筒放在李钦杰脚下,又在气筒的气门上连上了那条皮管子,把管子伸到李钦杰脑袋旁边,然后把管子递给他:“你头顶部位有两个孔,你把管子插到靠外的孔里。”
李钦杰照办后,李出阳踮着脚,从柜子顶上把探出头的皮管子抽出来,又管孙小圣要过那支注射器,插到了皮管子里,又把注射器对准窗户,然后拿起书桌上的一本词典将有些向上弯曲的皮管子压实。他掸掸手说:“这个装置就是这样,刘鑫之前一直躲在柜子里,让我们误以为他不在场。然后他可以随时推开门缝观看屋内和徐享文的状况,等到确认徐享文爬到窗台上,屋里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时,他就使劲踩脚下的气筒,气压就会顺着皮管子往上走,直到把上面的麻醉针弹出去。”
柳星沉仰头望着那针管,啧啧称奇:“这么一个气筒,能产生这么大的力道?”
彭晓在一边解答:“在射程范围内,力道还是很大的,现在在野外很多专家还是用嘴吹的呢。想必用气筒的话,力道只会更大。”
李钦杰听罢想踩一脚做个实验,孙小圣赶紧把他拦住:“别踩了,没看已经套上塑料袋了吗?上面肯定有刘鑫的足迹。”李钦杰赶紧住脚,又一时没找到落脚的地儿,金鸡独立了好几秒,差点儿栽倒。
李出阳顺势把他扶住,继续回答柳星沉的问题:“对,只要方向对,射中人不成什么问题。为这个,我想刘鑫主任还是下了一定功夫的。要么上面为什么有两个钻孔呢,他肯定是钻了第一个后,觉得方向上不大准确,才钻了第二个。”
刘鑫喘着粗气,看着地面,一句话不说。
李出阳说:“其实刘主任心里没数还是不敢贸然行事的。”说着他又转头去看一边脸色煞白的展健生,“展院长这点也非常清楚。一旦射中人,人会带着麻醉针掉下来;射不中,也只不过是射到窗外,针同样也会掉到楼下,屋里的人基本上不会发现。这个针最后都会落到展院长的手里。展院长,你作为刘主任在楼下的接应,应该也没少参与这件事的设计吧?”
“胡说,你完全是胡说八道。”展健生还是一副铁嘴钢牙的样子。
孙小圣这时说:“我说咱们刚刚到医院时,敲半天门刘鑫不给开,当时一定是在准备作案呢!”
李出阳说:“对,当时刘主任一定是已经知道今天徐享文要来修空调室外机,所以提前把这个装置布置好。给迪里看完病后,他就趁着彭晓和王雨梅吃午饭的时候,跟自己助手打好招呼,又故意把手机放到急诊室,然后回屋藏到了柜子里,等着徐享文现身。没多久,彭晓和王雨梅回了屋子,咱们也进来找刘鑫,这些他都看在眼里。等到确认徐享文进了屋子并上了窗台,他看见咱们正在和彭晓说话,王雨梅也低头干起了自己的事情,便发动装置,麻醉针飞快弹出,射到徐享文身上。因为是高浓度的麻醉剂,进入血液立即产生麻醉效果,徐享文还没来得及查看异样浑身就被麻痹,然后失去意识跌落到楼下。当然,麻醉针也掉了下去,具体是扎在徐享文身上掉下去的,还是脱落后掉下去的,就只有楼下的展健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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