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不知就里地一笑:“神经。”
李出阳靠着墙说:“他想问你王鹿羽睡在哪儿。”
柳星沉琢磨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捶了下孙小圣的肩膀:“想什么呢你!他睡以前我爸的房间!真讨厌!”
说着她就出去了。孙小圣走到李出阳面前示威:“听见没,人家不住一块儿!”
李出阳说:“当然了,但明晚过后可就不一定了。”
何妈虽然摆着一副臭脸,但还是做了四菜一汤。四个菜是木樨肉、炒土豆、烧茄子和炖鱼,够丰盛了,香飘满屋。何妈每份给自己盛出来点儿,看样子要在厨房吃。柳星沉说今天人多热闹就坐在一起吃,何妈没好气地说:“都是年轻人,我凑什么热闹!”
柳星沉也不勉强,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说:“快过年了,大家都来一点儿庆祝庆祝。”
李出阳和孙小圣连连摆手。出阳说:“现在也算工作期间,绝对不能喝。万一一会儿有什么别的事还得开车呢。”
王鹿羽不想为难他们,说:“那就咱们两个人喝吧。”
接下来就热闹了。柳星沉找来个生锈的开瓶器,钻了半天终于钻进去,却拔不出来。孙小圣站起来说他来帮忙,过去上手就拔,嘭的一声拔了出来,胳膊一下子撞到刚刚坐下来的王鹿羽的鼻子上,顷刻间血流如注,王鹿羽捂着鼻子栽倒在地上。孙小圣吓坏了,扔下酒瓶子四处找东西给他擦鼻子,随手摸了一块布给他蒙上,柳星沉尖叫道:“那是抹布!”
李出阳找来一盒纸巾,又是擦又是堵的,总算把王鹿羽的血止住了,柳星沉心疼地带着他到卫生间去洗。李出阳一边擦手一边看着脸色煞白的孙小圣,说:“你这下手可够狠的。”
孙小圣都磕巴了:“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呀!”
好在王鹿羽堵住鼻子后很快又笑逐颜开地回来,紧接着说没事,又倒上酒要跟小圣和出阳碰杯。小圣小心翼翼地倒上一杯茶,说:“真不好意思啊。”
王鹿羽鼻子里插着纸团,活像一个流着大鼻涕的小孩儿,他凑到小圣旁边说:“没事没事,一会儿我还有事求你呢。”
王鹿羽和柳星沉酒过三巡,脸色都微微发红。王鹿羽有些话多地问他们:“你们这么辛苦,还要守到什么时候啊?这么长时间我们还真是挺不落忍的。”
小圣说:“我们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鹿羽问:“不是说害柳伯伯的凶手已经抓到,而且已经死在碧岭了吗?新闻都已经报了。”
小圣说:“说是还有共犯。”
李出阳在桌子下面踢了孙小圣一脚,警示他不该说的别说。
柳星沉眼泪下来了:“我爸……我爸死得太冤了,之前他当刑警时也遇到过各种危险,都挺过来了,没想到晚年了,退居二线了,竟遇到这种事情……”
小圣听说过柳勋当年是古城警队叱咤风云的刑警,否则也不会站到讲台上仍能威武逼人风格犀利。但是硬汉也有迟暮的一天,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确是人生大悲。
在座的男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上……”柳星沉显然是酒劲儿上来了,这种情绪她平常从未流露。她是个看似单纯实际上性格隐忍的人。
“为什么?”李出阳问。
“当时他一直在昏迷,我进去看了两眼,本以为醒来是迟早的事,但是第二天我天然气中毒,也进了医院,昏睡了两天呢。醒来第二天,你们刑警队才给我打电话,说人没了两天了。你们那个姓谢的队长就来家里接我,我在路上就又晕了。醒过来后就告诉我因为涉及一个什么案件,我爸的死必须极为低调地处理,让我也不要声张,所以连遗体告别都不敢弄,只是在火化后弄了一个下葬仪式。我现在倒想问问你们,是什么案件这么要求保密?”柳星沉醉眼蒙胧地看看孙小圣,看看李出阳,也弄不清她是随口打听还是特意询问。
孙小圣忽然想起之前在档案室看到的相关材料,试探着问她:“你听你父亲生前提过一个叫……卢蝙蝠的人吗?”
“卢蝙蝠……”柳星沉反复念叨着这名字,最后说,“没有。怎么了?”
小圣说:“这个卢蝙蝠就是之前伤害你爸的嫌犯卢宣臣。我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你爸会和他产生瓜葛。”
“会不会是以前柳伯伯当刑警的时候,得罪了人?”王鹿羽在一边问。
“这个还不好说,毕竟他人也死了,否则我们也不会有这个任务。”孙小圣说完又偷看一眼李出阳,他本以为李出阳会注意到这话题,没想到他只顾低头吃菜,头都没抬。
吃完饭柳星沉说自己头晕,先回屋去休息了,何妈收拾桌子,三个男的得闲到阳台上去抽烟。王鹿羽喝了杯酒明显话多,瞅着茫茫夜色和万家灯火,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是如何跟柳星沉相遇,又如何走到一起的故事。他说他们之所以认识,还是拜迪里所赐。那天柳星沉过生日,柳勋说送她一条狗,俩人就去狗市逛。柳星沉刚开始也是漫无目的,逛了半天都没有相上眼的,后来在一家专卖英国斗牛犬的摊位前被迪里吸引,抱起它来,迪里竟然格外顺从和乖巧。柳星沉说什么也想买这只,但摊主说这狗已经被人定了,正在交钱呢。不用问,这买主就是王鹿羽。王鹿羽笨嘴拙舌也不会砍价,打开钱包正要交钱,柳星沉那边放下狗就过来求他,说能不能把狗让给她。王鹿羽舍不得,柳勋也说算了,准备再给她挑一只别的。柳星沉则一根筋地去找摊主加钱,摊主也为难,说坐地起价不合规矩,就让他们俩人商量。柳星沉是个轴人,跟王鹿羽说只要把狗让给她,任何要求都能满足,就差鞠躬作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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