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就这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直到有一天——
那是祥子住进亨家半年后的冬春交接之际。
那天祥子一如往常钻进黑漆漆的天花板上方。晚间十一点多,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亨回来了。
然而,这天却和平常不一样。下方传来说话的声音,亨带了客人回来,而且还是个女人。两人从门口走向客厅,祥子能感受到他俩走路的震动。
亨打开电灯,几个小洞同时从下方透出光线。祥子爬出睡袋:把脸凑近其中一个小洞。
亨把女人带进客厅。
祥子并不认识她。那女人留着妹妹头短发,身材娇小,一脸正经。亨请她坐在沙发上。
“不好意思。”
女人娇滴滴地道过谢后,坐进了沙发。他们刚是去喝酒吗?两人的脸都红通通的。
亨走进厨房,过了一会,拿着两个茶杯回到客厅。
“这里离车站很近吗?”
“不近喔-大约十二、三分的路程。”
两人显得有些拘束。
仔细一看会发现,这个女人虽然打扮得很年轻,但应该有一些岁数了,说不定还比祥子大。
片刻,亨把手搭在女人的肩上。女人并没有反抗,两人顺势亲吻彼此的唇,女人的双手在亨的背上游移。
当然,他俩并未就此停止。
那画面令祥子不忍直视。
然而,即使她闭上眼睛,还是能听到女人的娇喘声。祥子不断扭动身体,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亨竟然在自己的眼前抱另一个女人,她好想直接下去阻止他们,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祥子不是没有预想过此情此景。毕竟亨也是男人,带女人回家过夜是很正常的。祥子早已作好心理准备。
她拼命告诉自己,亨跟这个女人只是一夜情,他对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感情,只是把她当作泄欲的工具。
这么说服自己后,祥子心里好过多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继续观看下方的一举一动……
下午五点多,久住初音走出她所任职的内科诊所。
今天她上早班,难得可以在太阳下山前下班。
她在这间JR车站附近的诊所待了四年,虽说和以前那间综合医院比起来,这间诊所能准时下班,在时间上比较轻松。但初音下个月即将满三十五岁,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无法负荷护士这个工作了。
初音绕到超市买了绞肉和高丽菜,往公寓走去。她拉紧外套领口,虽说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但每到傍晚气温就会骤降。
走着走着初音突然想到,自己和他同居要满一个月了。
他们是在联谊时认识的。那晚……他邀请初音去家里玩,并发生了关系。虽说他并非初音喜欢的类型,但初音还是把身体献给了他,然后展开这段兴致缺缺的同居生活。
初音并不后悔,毕竟为了达到目的,她只能极力忍耐。
走到公寓时夜幕已低垂,对面的儿童公园里已空无一人。这栋公寓的外壁有点脏脏的,初音坐电梯到五楼,用男友给她的备用钥匙开门。
屋里没有开灯,看来他还没回来。初音拿起墙壁上的遥控器打开电灯,随后走进屋里。
屋里比想像中的还要温暖,初音不禁心想,是因为自己刚从外面进来吗?还是早上开的暖气尚未散去呢?
她将买来的菜冰进冰箱,随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四十英寸大的萤幕瞬间播映出新闻节目,专家正在讨论消费税是否该提升到百分之十。
她突然心一惊,紧张地左顾右盼。初音很不喜欢这间屋子,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每次独自待在这里都感到心神不宁。
更怪的是,每次下班回来,橱柜里的杯子、餐桌椅、笔记型电脑、家具的位置,都和早上出门时有微妙的不同。她不断告诉自己别太多心了,但还是惶惶不安。
听说这栋公寓曾发生过杀人案。难道就是这间?会不会这间屋子其实是凶宅,死者的灵魂成了地缚灵在这里飘荡?
其实,初音不太相信鬼魂之说,家里闹鬼、鬼魂乱动东西这些事情,都是她从一个迷信的友人那里听来的。可是,每当单独待在这间屋子时,初音都感到坐立难安,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人正看着她似的。
初音停止胡思乱想——这不过是错觉,我都已经是个大人了,怎么还会相信世界上有鬼?真是个笨蛋。
我还有计划得完成。
这么告诉自己后,初音打开暖气,走进厨房。
那女的走进厨房了。
祥子从小洞偷看客厅里的情景。厨房传来水龙头的声音,她大概是在准备晚餐吧。
不久后,亨回来了。
祥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的互动——他们亲昵地坐在餐桌旁,吃着女人做的高丽菜卷。
“好吃吗?”
“好吃。我最近吃太少青菜了,正好补一补。”
那高丽菜卷的颜色像是有毒的番茄酱,令人看了食欲全消。可怜的亨,一定是硬着头皮吞下去的吧。
我有好几次……都想杀了那个女人,夺走我深爱的亨与生活的可恶女人。
祥子抬起头,内心的恨意让她全身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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