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导致花花这种状态最可能的药物,是致幻剂。”聂之轩说,“这种药物是有可能导致她在服药之后,对服药前后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出现缺失。”
“你的意思是去调查花花和她妈?”萧朗说,“之前不是说她们有经济实力,一般不会去碰瓷么?而且真的被致幻了的话,就可以排除她娘俩的嫌疑了。”
“我是这样想的。”萧望说,“如果花花母亲一开始只是想讨个公道、查个事实,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那么,为了面子,尤其是现在韦氏忠居然自杀了,她为了避责,必然会要求花花把证词咬死的。”
“明白了,所以需要我们去‘忽悠’花花,毕竟是个孩子嘛,要从她嘴里‘忽悠’出实话。”萧朗点头道。
“解铃仍需系铃人,从她入手是唯一的办法。”萧望合上了案卷。
“我去。”萧朗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随后又想了想,指着凌漠说,“我和凌漠一起去。”
“要去你一个人去。”凌漠头也不抬。
“你们去的话,怎么开口呢?直接问她有没有被性侵?”萧望呵呵一笑。
萧朗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去自然是不合适的。既然他去不合适,那么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就落在守夜者组织的两名女成员——程子墨和唐铛铛的身上。
叛逆的程子墨和害羞的唐铛铛,显然都不是询问当事人的最佳人选,可惜,除了她们,其他人都不合适。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试一试的。一人为私、两人为公,去两个人是必须的;而且,不能当着花花母亲的面去询问,因为那样做,就丝毫没有用处了。
萧望提出了一点,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询问未成年人,需要有监护人在场。所以,依照法律,程子墨和唐铛铛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去获取口供,而是从孩子的嘴里问出可以顺藤摸瓜的线索。
然而,这两个不是最佳人选的人选,却完成了这个艰巨而重要的任务。完成的方式,也是不可思议的。
守夜者组织牢牢抓住了花花母亲的作息时间,基本是早出晚归。而此时的花花,已经放了寒假在家,这无疑给二人提供了询问的最佳时机。
花花是一个漂亮而且精明的女孩,在程子墨和唐铛铛亮明身份后,她邀请二人在家里的客厅坐了下来。不过也就是坐了下来,肯定是有过准备的花花,在母亲不在场的时候,一言不发。就算程子墨使出浑身解数,花花还是不说半个字,爱理不理地专心玩电脑游戏。
越是有所防备,越是有问题。
程子墨和唐铛铛都是这样想的,但却拿她没有办法。
“你玩的这是什么游戏啊?”唐铛铛注意到花花正在玩的电脑游戏,总是在一个关卡无法通过,反反复复的已经十几次了。
“网游,瞎玩。”花花又失败了一次。
“要不,让我试试?”唐铛铛试探道。
花花疑惑地看了唐铛铛一眼,让开了电脑前的座位。唐铛铛坐在了电脑前,立即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双手灵活地在键盘上舞蹈着,十几分钟后,唐铛铛对女孩说:“其实,我不会玩这个游戏,不过现在,我打赌你能玩通关。”
失望中带着疑惑的花花重新启动了游戏,果不其然,她顺利地通过了那个关卡,又顺利地通关了整个游戏。一直在身边拽着即将暴走的程子墨的唐铛铛,默默地等到了她通关的那一刻。
“姐姐你真厉害。”花花应该是比程子墨更早看透了门道,“你们真的想知道吗?你们知道以后,不会和我妈妈说吗?”
希望之门打开了。
真相一旦决堤,很快就在花花的口中如洪水一般泛滥而出。
和萧望推断的情况差不多,花花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当天,花花把卷子送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校长确实倒了杯水给她喝,并且和她聊了一会儿,这些供词都是真实的。被隐瞒的,是后半部分。根据花花讲述,她后来想起,聊完之后,她似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并且在走廊里遇见了一个阿姨,似乎是初二的年级主任,不过这一点她不能确认,因为那一段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她清楚地记得,那个阿姨的额头上有一个圆形的小凹陷。
这一段隐瞒下来的证词,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并不简单。因为这至少可以证明,花花顺利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而且遇到了比校长更可疑的人,距离失忆点越近的人,就越可疑。而且从这一段证词来看,校长真的可能是无辜的。
走出了花花家,程子墨第一时间向萧望进行了报告,并且向唐铛铛问了个问题:“她玩通关了游戏,就信任你了,你是怎么做到让她通关的?”
唐铛铛则害羞一笑:“你知道什么是外挂吗?”
一个临时做出来的外挂,征服了一个小女孩的心,获取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值得了。
可是,在她们返回守夜者组织的时候,希望似乎落空了。因为根据第一时间的调查显示,初二年级的主任胡春丽当天并不在学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而且胡春丽和山魈,一个胖,一个瘦;一个方脸,一个瓜子脸;一个高颧骨,一个平颧骨;一个双下巴,一个尖下巴。从花花的供述来看,这不像是山魈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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