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过缢死的案件性质一般都是自杀和意外,罕见于他杀。”萧朗说,“这个就是那部分罕见的吧。”
“对。”聂之轩说,“正是因为在一个有安全带的车里,车辆发生右侧翻,驾驶座位于空间的上方,这才形成了一个具备他缢作案的特殊环境。”
“系安全带的司机在发生侧翻之后,被固定在座位上,这个时候如果打开安全带,就可以直接用安全带绕颈来杀人。如果司机的位置发生改变了,那么再给吊起来就很难了;如果司机的位置没有改变,那么他堵住了车内外的唯一通道——驾驶座车门,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所以,杀死司机的至少是两个人,一个人在车门外悬挂他,另一个人在车内拽脚踝加压,里应外合,更方便杀人。这就印证了我们之前的推断,这个副驾驶位置上的人,是杀人凶手之一。”傅元曼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样看,还真是绑架啊?里应外合的绑架。”萧朗说,“不过绑架就绑架,为什么在实施绑架之前,要先杀一个人啊?”
“一是杀鸡儆猴,让几个老板放弃抵抗;二是直接除去闲杂人等,灭口匿迹;三是还可以制造一个自杀现场,让人感觉这个驾驶员是不是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最好能和‘闹鬼’事件结合一下,制造更加玄幻的效果。”凌漠掰着手指说道。
“闹鬼?闹什么鬼?”聂之轩顿时精神了。
傅元曼把唐铛铛复原的行车记录仪影像重新播放了一遍,并且把之前组织成员们集思广益得出来的结论和聂之轩说了一遍。
“你们的猜测还真是非常有道理,有可能啊!”聂之轩竖了竖大拇指,说,“不过‘闹鬼’这个事太搞笑了,鬼还能喷溅出血迹吗?”
“对了聂哥,你见过那么多死人,有没有见过鬼?”唐铛铛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我能见得着鬼,那我不就是神探了吗?直接问他怎么回事不就好了?”聂之轩笑着说。
聂之轩轻松的话语倒是引得唐铛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缩了缩肩膀,没再说话。
“可是,大家都解释不了在未停车的情况下,犯罪分子如何上车的问题。”傅元曼摊了摊手,说。
“DNA检验不能作为王牌。”聂之轩揉着头发,说,“有无数种情形都会导致DNA结果的误差性,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我又去找傅姐确认了一下。”
“傅姐?什么傅姐!那是你阿姨!”萧朗挥着拳头说。
聂之轩淡淡一笑,接着说:“傅主任调出了原始检验的图谱,甚至我们又重新把检材做了一遍检验,结论还真是没错。后来我也是灵机一动,和傅主任一起对检材的Y-str进行了检验。”
“说中文。”萧朗说。
“家系里的男性才有的Y染色体遗传,父亲的和儿子、兄弟所拥有的都是一样的。”聂之轩解释说,“我们还真的找出了线索!这个副驾驶的血迹啊,应该属于五名企业家之一的顾星的亲兄弟。”
“怪不得和顾星的妻、子的DNA亲子鉴定比对排除了呢。”凌漠说。
“顾星,就是那个坐在车辆右列的人对吧?”萧朗翻着笔记本。
凌漠点了点头,说:“五个企业家中资产最少的,也是最年轻的,只有31岁。”
“这个年纪,不应该都是独生子女吗?”萧朗说。
“你不还有个哥哥吗?”凌漠反问道。
“我爸妈那是双独政策!”萧朗再次挥舞了一下拳头,旋即又关切地看向唐铛铛。
唐铛铛缩着肩膀陷在座椅里,眼神暗淡无光。
“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傅元曼摊了摊手,“他是怎么上车的?”
“不急,知道这一条线索之后,子墨和警方同事们一起去调查了。”聂之轩说,“抓住了顾某的兄弟,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4
“查到了。”
在大家静静地坐在会议室里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程子墨推门走了进来。
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带回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没抓到?”聂之轩转头问程子墨。
“调查了一大圈,并没有这个人存在。”程子墨耸了耸肩膀。
“这,怎么可能?”聂之轩很是讶异。
“七组警员,就围绕这个顾某的兄弟进行调查。”程子墨说,“只能查出,顾某曾经有个哥哥,在三十年前游泳淹死了,那个时候顾某刚出生不久。其他的,绝对没有什么兄弟。几方面都印证了这个结论,不会错。”
“三十年前!”聂之轩说,“没有其他兄弟了?”
程子墨摇了摇头,扔了一粒口香糖进嘴里。
空气瞬间凝结了,大家都在皱眉思考。
“难道,真的有鬼?”依旧是唐铛铛怯生生的声音。
“还是个能流出血来的鬼。”凌漠说。
“你们在说什么?”程子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都在思考着如何用科学来解释这一起案件。
“车辆未停,不可能上来新人;顾某没有哥哥,不可能留下DNA。”聂之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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