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凤池伸手要拿纸袋,陈冬的胖手啪地按在了上面,冲他嘿嘿笑道:“这忙我可不能白帮。”
“我知道,等案子查清了,我请上头给您颁奖旗。”
“那些虚的没意思,我喜欢实惠的东西,如果这个案子破了,你们得对外公布是我们侦探社协助警方做调查的。”
真是只老狐狸,凡事不忘讨好处,不过陈冬算是半个当事人,接下来说不定还需要他的帮忙,所以甘凤池答应了,“明白了,我会跟我们领导提的。”
“那就合作愉快了。”
陈冬把手拿开,甘凤池拿起纸袋打开封口,把里面的资料拿出来,资料是复印件,比想象的要少,每份案卷按照数字编号钉在一起,从五七排到六一,看来NO.61是胡学军经手的最后一案。
“就这些?”他问陈冬。
陈冬晃着他的烟斗,啧啧嘴说:“就这些我还整理了很久呢,刚才说了,我家老板做事完全没规矩,文件都乱放,我好不容易才规整齐全。”
“没有正本?”
“有,不过那个不能给你,做我们这行的,凡事都要留一手。”
这心态甘凤池理解,所以他没再多问,跟陈冬道了谢,将纸袋放进随身带的包里,离开时又留了自己的手机号,说如果想到了什么,可以随时联络自己。
陈冬送甘凤池出门,在门口说:“这里离善立大学不远,也许你该直接去那边问问看,有不少老教员都经历过那事,说不定可以问到新线索呢。”
受了陈冬的提醒,甘凤池离开侦探社,先是吃了早就过了时间的午餐,接着开车直奔大学,可惜大学的询问情况不尽如人意,听说甘凤池是来询问那桩旧案的,几位相关人员都表现得很避讳,躲躲闪闪地说不知道。
甘凤池能理解他们—当初因为这件案子,好多人被怀疑,大家都有点草木皆兵了,生怕一个不留神又被怀疑到,于是就在这种张三推李四的状况下,最后甘凤池被推到了张薇的法语老师那儿,那是位将近六十的老教员,看外形就是胆小怕事的那类人,听了甘凤池的来意,他连连摆手说:“当初该说的都说了,过了这么多年,哪还能记得住啊。”
“您再想想,不管什么小细节都行。”
“这可不行,万一我想错了说错了,这不是耽误你们工作嘛,老实说,大一生进校门还不到半年,我又不是班导,对她也不了解,你去找找当时跟她一个宿舍的同学吧,有一个我记得留校了,做后勤的,你去问问看。”
老师说完就推开他匆匆走掉了,甘凤池看着他走远,苦笑着想看来这个案子不好打听啊。
“别折腾了,没人会理你的。”
身后传来哼声,甘凤池转头一看,是个拿着喷水壶和小锄头的老大爷,他走过去,问:“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把喷水壶和小锄头放下,拿起旁边的扫帚把一些枯叶扫开,甘凤池看在眼里,心想你当自己是扫地僧啊,在这里打偈语,不过吐槽归吐槽,表面上他可不敢怠慢,凑过去问:“您是这儿的保安?贵姓啊,是不是做很久了?”
“我在这儿当保安时你还没出生呢,小子。”
“是是是,那那件事您一定很了解,就跟我说说呗。”
老人给他打了个手势,把他带去了校门口的保安室,门旁边就是窗户,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进进出出的学生,甘凤池探头往外看,老人说:“张薇出事那天,是我看着她从这里走出去的,后来就再没回来,可怜的孩子,早知道当初就提醒她别出门了。”
“您还记得她的名字啊。”
“不光我,学校里但凡跟那事有关系的人都记得,那么可怕的案子,想忘都忘不了。”
老人倒了杯茶给甘凤池,说:“我姓王,出事那年我才四十多,遇到小偷还能追着抓,现在不行了,那些体力活只能让其他小年轻的来做了。”
“王伯伯,你能说下那晚的事吗?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录下音吗?”
“不介意,反正我就一看大门的,不像那些老师怕一句话说错了,影响到今后评职称。”
甘凤池打开录音笔,问:“你确定那晚看到的是张薇?”
“确定,她长得挺漂亮的,出门时还有几个男同学围着她打招呼,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没理,直接出去了,我还怕同学欺负她,跑出去想警告一下,不过他们没搭上话,就回校园了,张薇出门后往右走,我见没事就回来了,啊对对对,当时不算是晚上,才四点多,就是冬天加阴天,看着挺黑的。”
“那几个同学事后也被询问过吧?”
“有啊,被来来回回问了很多次,不过他们只是见了漂亮小姑娘,搭个话而已,当晚一直在学校宿舍,都有人证的,不关他们的事。”
“有关张薇的事,您还了解多少?”
“就这些吧,每天校园学生进进出出的,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哪能记得住啊,倒是出了事后反而记住了,那段时间她爸妈整天跑来问,就是不相信女儿死了,那叫一个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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