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震和叶长鸿都不在,甘凤池只看到了司徒,他正在跟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保安说话,其中一个大叔五十出头,长得很面善,甘凤池走过去,就听他说:“小张才来了三个多月吧,我跟他不太熟,不过他人挺好的,勤快,还有眼色。”
另一个年轻小伙子附和说:“是啊是啊,上次同事的电脑坏了,还是他帮忙弄好的,人真不错,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他平时会聊到家人或朋友圈吗?”
“不太聊,不过听说他有个女朋友,前两天散了,我还听到他打电话吵架呢,我看过他手机的照片,那女孩挺漂亮的,穿着白大褂,像是医生,当时我就想他们肯定成不了,现在条件好的女孩子会跟保安?我这样说不是瞧不起我自己的职业哈,而是文化差太多,没有共同语言嘛,共同语言很重要的……”
这个保安大叔挺能唠叨的,拜他唠叨所赐,甘凤池大致了解了事件内容,他探头去看司徒的记录,记录本上写着死者张硕,二十六岁,家庭和交友情况待查。
发现了甘凤池的窥视,司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记录本拿开,继续问:“你们知道他女朋友的名字吗?”
两人都摇头说不知道,大叔说:“我只看过照片,小张把她的照片当待机画面,他肯定很爱那女孩,真可惜了,因为恋爱不顺就自杀,这怎么对得起他爸妈啊……欸你们可以看他的手机啊,他手机里肯定有女朋友的电话。”
司徒道了谢,等两位保安走了后,他问甘凤池,“你们怎么来了?这次可不是悬案,可能跟案子都不沾边。”
“你的意思这是事故或是自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司徒合上笔记离开,走了几步又转过头,说:“好吧,看在你们大老远过来的份上,提示一句—不是事故。”
“那就是自杀了?”
司徒正要说话,看看对面,他摸了下鼻子溜掉了,甘凤池转头一看,叶长鸿沉着脸走过来,他急忙拉着林紫言,在被叶长鸿教训之前抢先溜掉。
两人跑到出事的那栋楼门口,林紫言说:“你好像很怕老叶啊。”
“我不是怕他,是不想跟他起冲突,他对咱们科长意见很大,我不想被殃及。”
“会不会是因为科长重新调查了他以前处理的案子,所以得罪了他。”
“不,其实……”
话到嘴边,甘凤池想到那件事属于科长的个人隐私,在没弄清真相之前他不方便多说,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身后传来说话声。
“你们科长呢?没跟你们一起过来?”
两人转身一看,却是舒清滟,林紫言说:“没有,科长说他懒。”
“还真像他说的话,通常事件性不高的时候,他就是这德行。”
“听你的意思死者是自杀?”
“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我刚去了天台,围栏的高度大约在一米三,基本排除了意外导致的事故,但究竟是不是自杀,还要进行更详细的鉴定才知道。”
“也就是说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在尸检结果没出来之前,任何可能性都存在,只是比例的高低而已。”
“死者是什么时候坠楼的?”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不过是今早被发现的,尸体坠落的地方是个死角,位置很偏,听说是居民遛狗,狗狗先注意到的。”
甘凤池拿出纸笔,照讲述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图,包括围观的群众、被抬走的尸体,还有现场周围环境的状况,最后在死者坠落的地方打了个叉,他发现不特意走过去的话,这个角度的确很难被人留意到。
舒清滟看着他的图,问:“你们去过现场了?”
“是啊。”
“你们科长说你的动态记忆挺好的,还真是这样。”
“他什么时候说的?”
狐狸科长居然会夸奖他,甘凤池很意外,他抬头询问,舒清滟却避而不谈,说:“其实我有个地方比较在意,你们说为什么有人跳楼喜欢脱鞋?”
林紫言问:“张硕也这样做了?”
“是的。”
“我知道一个迷信的说法,据说人的魂魄是从脚后跟离开的,脱鞋是为了死后魂魄可以被顺利带走。”
舒清滟耸耸肩,“对法医来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除了个别案例,自杀属于冲动的行为,而考虑死后的事需要冷静的思维,这两种行为是非常矛盾的,基本上除了这一点,现场就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了。”
舒清滟说完离开了,林紫言看看甘凤池,甘凤池对她做了个上楼的手势。
“我们自己去亲眼看看吧。”
两人来到天台,鉴证人员还在忙碌,萧燃在跟大厦管理员说话,他的目光落在甘凤池和林紫言身上,接着很自然地转开,像是默认了他们的存在。
林紫言去了萧燃和管理员那边,甘凤池则走到张硕跳楼的地方,那是大厦最边角,地上丢了两根烟头,其中一根抽了一半,香烟旁并排放着一双皮鞋,鞋尖朝向楼外,这个画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男人是因为爱情不顺,一时想不开,在郁闷中将抽了一半的烟丢开,脱掉鞋攀上围栏,向前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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