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爪从窗帘的缝隙往音乐教室里窥视,他好像看到了俯卧在地的君塚老师的尸体,从侧面看去,他的脸色变得严厉了起来。桥爪又用手去开窗,但所有窗户都打不开。这里也都被上锁了。
“……从这儿看不到凶手啊。可能还有死角。”
“是啊!”
“破坏窗户玻璃把锁打开还算好,但躲起来的凶手可能还会再来袭击。到后勤室去取门锁钥匙吧,最好把其他校工也叫来帮忙。”
桥爪说完再次从窗户回到了走廊,再拉着千鹤的手,把她也拉了进去。
后勤室位于E字校舍竖杠的北端。桥爪和千鹤先是经过当中横杠的那段走廊,再从竖杠的那段走廊飞奔到了后勤室。校工堂岛源治50多岁,肤色黝黑。在这个学校已经工作了近30年,虽然看上去有些严肃,但人很亲切,相当受学生们的喜爱。看到千鹤他惊得瞪圆了眼,接着听完了整件事情。
“——君塚老师被枪杀了?”堂岛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好,我也一起去。”
后勤室的墙壁上挂着很多钥匙,下面则是写有属于哪个房间的牌子。堂岛从墙上取下钥匙,三人回到了音乐教室的门口。
堂岛对准锁孔插入钥匙一转,发出了咔嚓一声。桥爪老师握住把手缓缓向外打开教室的门。正对着门就是头朝下倒在地上的音乐老师,千鹤的双脚抖得更厉害了。桥爪蹲下身探了探君塚老师的脉搏。反复确认后,他摇了摇头。
“——人已经死了。”接着他望向堂岛,“我们来抓住闯进去的凶手吧。”
堂岛显得十分紧张,他点了点头,两人走进音乐教室。接下来会听到与凶手搏斗发出的大喊大叫吗?千鹤此刻感到极其忐忑。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桥爪和堂岛走了出来。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桥爪老师像是被狐狸迷住似的,纳闷地说道。
“啊?”
“音乐教室里谁都不在呀。桌子底下一览无遗,不可能躲在那里,也没有能藏人的柜子之类的东西。”
“凶手难道从窗户逃走了?”
“应该也没有。堂岛老师和我一一确认过了,所有窗户的螺旋式开关都好好地锁上了。”
桥爪老师看了堂岛一眼说道,
“非常抱歉,但能不能麻烦你开下校长室的门,打电话给警察通报下这件事?之后的话,这孩子也麻烦你在后勤室照看一下。警察来之前,我会一直在现场看着。”
“我知道了。”堂岛点了点头,带着千鹤回到了后勤室。他取下墙上挂着的校长室钥匙,去开了门并把灯打开。
豪华装修的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厚重的橡木书桌,上面搁着一部电话。堂岛拿起话筒,向警察通报了这件事。打完电话,堂岛又带千鹤回到了后勤室。
大概过了15分钟,校外的寺町通街上传来好几辆车停下的声音。警察到了。不一会儿,楼梯上响起了好几个男人的脚步声。打开后勤室的房门,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哟,千鹤。真是受惊了呀。”
“——叔叔!”是母亲的弟弟——圭介叔叔。他是京都府警察部刑事课的警部。
千鹤一见到叔叔的脸,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02
“太可恶了。竟然晚上像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潜入学校,真是无法无天。你还知道羞耻吗?”
“——真的非常抱歉。”
“就是因为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才会目击到杀人什么的。要是被凶手知道了,把你也杀了的话,你说该怎么办!”
“——真的非常抱歉。”
“晚上七点左右了,一个正经人家的小姑娘还出家门算怎么回事!要是被人家说成不良少女,你说该怎么办!”
“——真的非常抱歉。”
“而且,你好像还跟父母说谎了是吧?你给我记住,像这种跟父母说谎外出走动的行为是女学生堕落的第一步。”
“——真的非常抱歉。”
“再加上,你取回的那本书是侦探小说吧。像这种有杀人色情情节的小说书,也根本不是我校学生应该看的!”
“——真的非常抱歉。”
第二天上午刚过9点,在校长室里。千鹤一动不动地站在校长牧野善造的面前,一个劲地低头道歉。后面的沙发上则坐着脸色吓人的父亲,和拿着手帕捂住眼睛的母亲。
牧野校长60岁刚出头,身体微微发胖。头发向后梳拢着,鼻梁上架着玳瑁眼镜。他右脚有些跛,所以拄着白蜡木制的拐杖。
今天早上,千鹤的父母也被一同叫去了学校。一路上母亲十分激动,一直在朝千鹤发火,而父亲则丢了句“你要是再敢撒谎跑出家门去试试”,便臭着脸不说话了。面对父母,千鹤虽不至于要举手投降,但也一句话都插不上,连看他们一眼都不敢。比起母亲滔滔不绝的埋怨,父亲的态度则更让千鹤觉得可怕。然后一到学校,千鹤便立马被他们带到了校长室,牧野校长则开始他上面那段冗长的斥责。
“也请两位能好好说说这孩子。”牧野校长望向千鹤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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