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如果这就是一件通常的案子的话,第三者路过现场从而发现尸体,然后向警察通报一一这么考虑是很正常的。然而这次的案子,现场周围不都是雪吗?犯人的足迹不曾见,同样,偶然路过现场而发现尸体的第三者的足迹不也没有吗?所以匿名的通拫者到底是如何得知整个案件呢?”
向井双眉紧锁,陷入了沉默。
“了解整件事情的只剩下犯人了。所以,只能认为匿名通报者正是犯人本身。犯人是佳也子之外的人物,而他把罪名栽赃给了佳也子。”
“可是……可是能够说明雪地上没有犯人足迹的手法吗?如果不能解释这样的事情,就不得不继续考虑佳也子是犯人的可能性。你能说明得了吗?”
“现在还不行。所以,需要向佳也子详细地询问。可以吗?”
“……没有办法。随你的便吧。”向井不痛快地答应了。
在密室收藏家接下来的问话过程中,佳也子从元旦傍晚在森林中意图用安眠药自杀的事情开始说。他有时候会用平稳的语调追问上两句,更多的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随着对话的进行,佳也子的不安感渐渐地消失了,这个男人似乎有种让人心安的本领。虽然还是有点在意,不过一直到自己自杀的理由为止统统都说了。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明一下没有犯人足迹的原因了吗?”佳也子说完话后,向井嘲笑似的向密室收藏家发难道。
“倒也不是不能说明。”密室收藏家一边微笑一边回答道。
“嚯,好像很有意思嘛,看来一定要认真听一下呐。”向井假惺惺地说道。
“在此之前,昨天午后五点被害者因去附近的超市购买奶而来回的相关鞋印照片,可否让在下过目一下?”
向井向年轻的刑警下达了指示,从鉴识科调出了照片。密室收藏家接过了照片,像是鉴赏艺术品一般地仔细端详着。
“原来如此,出门的鞋印和回家的并没有重叠在一块儿。”
“于是呢?”
“不过是有趣的线索罢了。那么残留的足迹一直延伸到什么地方呢?”
“一直延伸到现场大门正对面的两车道为止,在此之前的鞋印并没有被来往的车辆抹消掉。”
“被害者的靴子和鞋印是完全对应无误的吗?”
“是对应上的,完全一致。”
“从鞋印上来看,整个鞋底的模样都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没有破损的迹象,感觉上应该是新买的靴子。旧靴子的话,随着磨损程度的不同,靴底的痕迹应该是更有特征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单从鞋印就足以分辨出是哪双靴子的痕迹。然而这样的分辨对于新靴子就失效了,就算鞋印是完全一致的,现场的一样有可能是穿着和被害者同一种类的别的靴子留下的痕迹,无法被限定在被害者靴子之上。”
“的确,如你所言被害者的靴子是新买的。足迹是凶手留下的,换句话说,凶手准备了和被害者相同种类的靴子,踏着被害者留下的鞋印进出现场,你是想说这个吧?但这是不可能的。踏上旧脚印的话,无论如何留意都一定会留下二重踩踏的痕迹,但是现场留下的脚印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密室收藏家微微一笑。
“不,我完全不是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那么,又是在考虑什么?”
“首先需要确定的是——佳也子昨夜入睡的医院和今天早晨醒来身在的医院,有没有可能不是同一家。”
“昨夜入睡和今天醒来,不是同一家医院?”
“对,到了另一家医院了。我们把佳也子昨夜入睡的医院称为A,而把醒来身在的医院称为B好了。犯人有可能在佳也子入睡后,将她同尸体一齐从医院A运到医院B中,而后离去。如此一来,今天早晨看到的,并不是昨天下午五点被害者来回超市购买牛奶而留下的足迹,而是犯人搬运佳也子和尸体并离去所留下的足迹。另外,为了让两个地点看上去像同一处,医院的周围也不能有除了被害者来回超市以外的其他鞋印的干扰。
“既然仔细观察了鞋印,并没有发现来回的两行鞋印有重叠之处,那么,认为是外出的鞋印其实是回家的,回家的鞋印反而是外出,这样想也并不奇怪。被害者出门购物的鞋印其实是从现场离开的,而购物回家的鞋印则是前来现场的,具体来说就是这么回事。
“而且,被害者的靴子是新品,现场的鞋印并没有留下特征,那么猜想犯人穿着同一款型的靴子,也是很自然的。”
“你是真心地这么认为吗?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要找另一家外表完全一样的医院,这也太荒唐了。”
“不需要在外表上做到完全一样。昨天一整天佳也子里都没有离开病房里一步,能完全一样当然好,不过只要做到病房是完全一样也行,这并不困难。”
“你的说法依然是没道理的。进出现场的鞋印都仅只有一行,所以如果这是犯人所留下的话,那么他只能前往现场一次。但是按你所言,犯人需要把佳也子和尸体都运进现场,那么结果就是犯人一次性地搬运了两人。到底要多大的怪力才能做到这点呢?同时抱着两个女性成年人这种事情,应该是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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