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盘洞住的阴暗小室里,她并没有说出她看到的那几批人,而顾玲珑也隐藏了他知道的秘密,各怀心事的两人坐到了一起。
“我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会暴露了。”翡翠淡淡地说。
顾玲珑侧头看她,为何忽然觉得她的神态语气和另一个翡翠那么像?
“那个娃娃!”她顿了顿,“我出事之前那个娃娃莫名其妙地出现,我捧起它玩然后就遭到袭击。嗯,对了!在井边想杀死你的无头人是和盘棺一伙的,这个村的人都很神秘,都掌握着某些特殊的技艺。那天的人只不过当是表演特技一样装鬼吓你,而村民也确实是在你低头的那瞬间奔走不见的。弄清楚这些扰人的迷雾,这里也不见得可怕,可怕的始终是人!”
“我知道!”顾玲珑低着头像在沉思。
这个村的风俗,除夕杀鬼仪式一举行大家就要纷纷躲起来,不让鬼体找到避难的身体。所以那两个人才会被杀了也无人过问,盘棺似乎要杀人灭口,把知情的人除掉。还有那个怪异的娃娃,我怎么……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在哪儿?翡翠抱着头,汗珠密密铺了一层,每当她要想起某些事时那种痛就折磨侵蚀她的大脑。
正当此时,地面有微微的震动。
顾玲珑皱了皱眉头,而翡翠却若有所思地站起,复又坐下,在等着些什么到来。
红色的物件在洞中一闪,顾玲珑连忙接住。那条蟒蛇迅速退下,他看到手上抱着的是一个半人大的娃娃。手触摸到娃娃的皮肤特别的细腻光滑,让人惊奇。他举起一看,一双眼幽怨无比地注视着他,那种怨气让人心头沮丧难过。
“这是人皮做成的娃娃!”顾玲珑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冷。
翡翠接过娃娃,放在地上,就那样和它对视着,暗暗的煤油灯光打在娃娃身上,感觉到它的眼珠子会随着人而动,总是在阴暗处幽怨恶毒地盯着你看。
翡翠累了,躺下身子来。睡在榻上,转身背对着顾玲珑。
她竟然这么放心信任一个外人,顾玲珑哭笑不得,哎,现在他只有在一旁站岗的份了。
坐在门槛上,他想了很多,拿出那块玉环归途,对镜子照着自己的脸。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脸也变形了,不成人样了?他干笑,想起了母亲的书信,他连忙打开来看。被袭击之后一直没看过母亲所留下的线索。
信并不长,原来这真的是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之物,本是一对,另一只他的父亲依然留着。有了这枚玉环,顾玲珑就能找出自己的亲生父亲。欣喜总是不会长久,后面的记述让他犹如受到当头一击。
他的父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他在村里所犯下的滔天大罪永远无法弥补。由于没有揭发他的罪行,母亲一直处在良心的严酷责备中,饱受了良心上的折磨,最后含恨而终,用烈火燃烧自己丑陋的灵魂。
她把所有关于父亲的犯罪证据都放在了……
放在哪儿了?顾玲珑急得疯狂,那页信究竟是没写完还是被人为地处理掉后面的部分了?为什么到了这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顾玲珑平生第一次对叫翡翠的女孩发了很大的脾气:“你给我起来!”
“干吗啊?”翡翠似醒非醒,极不愿去答理他。
“信后面的内容是不是你藏起来了?快说!”顾玲珑一把扯过她手。
翡翠生气地甩开:“你发什么神经!我根本就没动过里面的东西,我一取到就连那玉环一起让你先看了!”说完,再不理狂怒中的顾玲珑转过身去继续睡她的。
幽蓝的灯下,唯有那个娃娃在看着他。那个娃娃是人皮而做,但为何翡翠听了毫不惊讶也不关心?
幽暗中,石室忽然一下子安静起来。很安静很安静,后面连着的耳室就能直通主墓室,这里到底埋葬了谁?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幽冥地下世界。为什么总觉得那双眼在盯着自己?顾玲珑抬头,还是那个半低着头的人皮娃娃。它的经历一定是很惨痛的,这个娃娃俨然是个有两三岁年龄的小孩了。莫名地,对它产生了一种怜悯疼惜。
顾玲珑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娃娃抬起了头,眼睛看着他。
顾玲珑猛地惊醒,是幻觉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娃娃仍是对着翡翠半低着头而坐,而翡翠动也不动地面朝着墙壁,睡得很安静。
顾玲珑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扳过翡翠的身子。身子滑腻无比,一张娃娃的脸转了过来对着他笑。
他吓得连忙缩手,地上的娃娃呢?榻上只有娃娃,没有翡翠,娃娃开始在哭,哭得那么凄惨。娃娃的皮开始掉落。
一个女人笑着把这些皮捡起,安放在一个假的塑料娃娃身上。娃娃旁边还有一个大点的娃娃,是个男娃娃,也是皮肤滑腻却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诡异的女人指着一对娃娃说着什么。在说什么?顾玲珑用力地想听清。
“你们两个小畜生,也只不过是我的猎物罢了,哈哈!让你们的爸爸唐宋元尝尝我的厉害。和我作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你俩就在宗庙里看着吧,看着我的好戏!”
唐宋元?唐宋元?
“呀!”顾玲珑挣扎着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躺在榻上了?地上仍旧坐着那个娃娃,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娃娃的头仰起来了,那双眼,冷冷地注视着他。他头上一脸的水,那条他放过的会飞的鸡冠蛇直立着身子看着他,石榻旁的一杯清水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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