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收到你短信不就过来了,这么健忘。”苟定均摸了摸弟弟刺刺的平头。苟定远尽管长得不错,但和哥哥比起来,差距一下就出来了。在苟定均眼里,他永远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弟弟,所以这个溺爱的动作到了现在也还是改不了。苟定远抗议:“哥,我不小了。”
大家都笑开,而苟定远被大家一笑也忘了想说的事。中午的时候尽管他有发短信,下午看展览,但是是给谷清阳发的,他一直喜欢谷清阳,但碍于痴情的徐徐,所以一直没有开口。眼看着谷清阳和老师越走越近,而这位老师又年轻又有学问,他也就坐不住了,借着下午展览之机想约谷清阳单独来展馆会合,没想到或许发错给了哥哥。
“清阳,你没收到我短信吧?”他问。
谷清阳嘴一抿,酒窝浮现:“没有啊。哈,说了什么的?”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苟定远脸上一红,忙移开视线:“也没啥,就是搞笑短信,我见有趣就发给你了。”
等他走后,盘长生神色暧昧地看着她,低下头靠近她耳边小声说:“哟,小鬼头还会撒谎。”
谷清阳扭捏地扯住他的袖口,踮起脚也学着他那样靠近他耳朵小声说:“我是有接到他的短信。我知道徐徐喜欢他,我不想他误会什么啦,所以就忽悠掉他的约会。”
在苟定远看来,这对璧人的窃窃私语是那样亲昵暧昧。
“弟,你喜欢她?”苟定均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对弟弟说。
“不是啦,大家都是同学。”
随后的参观,苟定远都心不在焉。
盘长生是个很通情达理的老师,所以也就让苟定均一路随着弟弟。
“苟先生很有学问啊,改天我真得好好讨教讨教。”盘长生温和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盘长生给人的感觉总是很舒服的,斯文安静,就像冬日的太阳平和温暖。
“哪能和盘老师比啊,我们只是有兴趣所以也就胡乱恶补了些皮毛知识,都是很门面的东西了。”苟定均也笑了起来,眼睛却仍看着展馆里的一具玉覆面。
“苟先生对组佩玉有研究?”盘长生也就顺着他的喜好说下去。
“前些年收过一两件,我喜欢同批号出来的器物,上面的线纹挺好看的。”
“就像苟定远带来学校的那只玉杯?”
苟定均一怔,眉头拧了拧,笑道:“定远那小子把我的玉杯偷出来了,之后被我批了一顿,主要是他想知道器物的来历,所以带去学校想问问教授。”
盘长生点了点头,没有答话。所谓的“同批号”就是同一个墓穴出来的器物,哪怕不在同一个墓坑,在大编号上都是同一个系列里的。正因这一点,盘长生有留意到,并让警方查了拍卖行的相关记录,加上翡翠的回答,他也就知道玉覆面、苟家的玉杯、翡翠送他的子刚玉牌、《晚清异闻录》和《民国异闻录》、红嫁鞋、冥服婚衣、明代缂丝都是同一批号出土的文物。只是有一点,《晚清异闻录》和《民国异闻录》都是后来民国中期时有人故意放进了学校的明墓里的,后来又取出,现下也不知道散落在什么地方。但终究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东西,都列在一个编号组里。
盘长生找来的专家暗中已经探查过明墓,这个墓没有被盗过的痕迹。“桥中盛景”之一的荷花座砖雕上刻了些玉覆面、红嫁鞋的抽象符号,里面记载的内容很古怪,并非对先人墓主生前的叙述赞扬,而是对学校后山与之相呼应的另一边山道的描述,其中提到了一个地名,公主坟。而河流中漂浮的女尸,她们身上的布料全是明代缂丝制作,就连红嫁鞋也有缂丝的技法影子在里面。所以,在他的第一节课堂上,他就向班上同学发问:知不知道什么是明代缂丝。
大家在休息区欣赏着仿制的名家书画,馆长邀了盘长生进办公室聊天。
“您和苟先生熟吗?”盘长生开门见山,长话短说。
“他对带有镇鬼符线符的文物很感兴趣。”
“哦?”盘长生挑了挑眉,双手拿起馆长刚从陈设柜里取出来的玉覆面。他右手拿起放大镜细细观察,果然看见了玉覆面双眼部分一圈纹饰精美的阴刻线线条,“玉覆面是墓主人才佩戴的冥器,为什么会在墓主自己身上用上了镇鬼咒?”
“小盘,这可就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馆长拿起绒布细细地擦拭着玉覆面,“这线符是加了两层密咒的,如果是用在墓主身上那是防外邪入侵的符咒,但如果用在冤魂身上,则是防止冤魂报仇的诅咒了。”
盘长生听了锁紧了眉。
看着盘长生脸上淡淡的忧郁,馆长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是很心疼这个身形单薄的孩子。
“这是翡翠从福建那边回馈回来的消息,也算是一种历史上的发现了。”
盘长生只觉眉心猛地一跳,连声音都颤抖了:“什么?她在福建?!”
馆长点了点头。此事凶险万分,翡翠一个女孩子如何能独自行动,盘长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差没立刻飞到她身边。
门开了,盘长生一脸轻松:“同学们,经过老师的努力协商,馆长终于答应让大家分组进去看一看真品,大家触碰文物时小心一点,可得把握机会好好研究了,明天把心得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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