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凹凸不平的墙面上竟然有不起眼的按钮。
“我来,我来!”谷清阳用力一按,石门转动过来。里面亮堂堂的,原来顶上有一个圆盆大的洞口,透出月亮的光来。地上高起的石榻上斜窝着一个人,他露在榻外的手上捏着一点饼干,地上掉了一大块,许多的蚂蚁都围着饼干转。他的脚边还有一排开了封的饼干,也惹来了许多的蚂蚁。
“钱剑锋!”谷清阳大叫出声。
盘长生一个箭步上去,把钱剑锋扶了出来,在地下放平,他的生命体征尚算稳定。盘长生马上为他实行胸外压和人工呼吸,手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脏。如此这般折腾了许久,他终于有了知觉。盘长生连忙喂他喝了水,他睁开眼,看了看谷清阳,又看了看盘长生。
“他醒了。”谷清阳高兴地揪住了盘长生的衣袖一直晃。
谁料,钱剑锋用尽全力一把推开她,声嘶力竭地狂吼:“你们受了感染,别靠近我,别靠近……”话还没说完,他又昏了过去。
“他一定是吓出毛病了。”谷清阳很不满地撇了撇嘴,以为盘长生一定会说些什么,他却看着她沉默。
谷清阳不解地在他面前挥挥手,他握住了她的手:“我一直在想,虫豸是连铁都可以咬穿的,为什么只咬破了你的衣服,要知道,它的牙齿要咬穿衣服加皮肉,钻进人体内只是一分钟不到的事情。”
“你别吓我!”她“噌”地抓住了他的手,那样用力,让他感到皮肤上传来了深切的灼痛。
“或许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一步,如果虫豸真的钻进了人体,早已是万虫咬噬,生不如死了。”他安慰着她,她腿一软倾倒在他怀里。
她柔软的发丝贴在他的脸上,微凉。她的耳根传来了淡淡的腥臊,盘长生心里一“咯噔”,忙拨开她的头发。
“别乱动。”他声音急促,只见她的耳根处果然有一点芝麻粒大小的红色伤口,几乎细不可见,而她耳旁周围的皮肤已经变得透明了许多,看得见一缕缕的绿色血液在流动。
糟糕!盘长生心急如焚,当下绝不能表现出什么来,只要不激动,毒素是可以有效控制的。他放下手,笑了笑:“看把你吓得!”
谷清阳没料到他是在唬自己,俏脸飞霞,俏生生地别开脸,眼波流转,温柔地抬眼看他。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你好讨厌。”
他此刻多害怕这美好的容颜会在他面前瞬间消失,他紧紧地搂紧了她。
“你怎么了?”谷清阳也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回应他。他什么也不能说,甚至不敢看她琥珀色的透明眸子,那双眸子那样清澈,那样无辜。他正要答话,谷清阳软软的唇吻住了他,小巧的舌头生涩地试探着,他竟如此迷恋于那种甜甜的危险的味道。
她仍是调皮的,生生地咬住了他的唇,咬出血来,而他只任她咬,哪怕痛得入了心入了肺。
“我要你永远也不会忘了我。”
这话为何听着如此难受,生生地要把人的心撕碎。他放下了她:“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否则我一定会尽力忘记你。”
“好好好,我不说。”她晃悠着小手要往前走。
“密室有月亮照射,证明这里是直通地面的!”
看着他没好气的样子,她吐了吐舌头,他铁定又是在那儿恨铁不成钢了。
圆盘大的洞口被盘长生以硬器生生地砸出一个能容一人过的大洞。
“我先爬上去,你在这儿守着。待我放下绳子你就把他捆上我拉他上来,委屈你在此等一下了。别怕,这里再没危险了!”
“嗯。”她比了个V的手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弯弯的眉眼如一双半开着的美丽的水晶小花,分外活泼,惹人怜爱。
折腾了大半夜,等他们三人回到馆长家时已快七点了。因着是深冬季节,天尚未化得开来,黑丝绒般的天幕氲着些水雾,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透析出浅黑、茶晶黑、紫蓝、浓蓝,深浅浓稠,透着灰与白的皇城,越发显出皇家气派来。
故宫里,宫殿的明黄檐角,飞檐斗拱,斜斜地伸出红浓的宫墙,融入了浓蓝的深空。馆长一夜未睡,站在窗沿上看向那巍峨的宫殿,和中轴在线那高高的天坛、苍葱的景山。他的眼睛没有半分挪移,直到手机响起。
“这孩子最好送医院看看吧,毕竟在墓里待了许多天,还是慎重些好。”
盘长生也觉得是:“那就拜托馆长了。”
盘长生一直欲言又止,待到谷清阳进卫生间梳洗去了,他才拉了馆长进书房。听了盘长生的话,馆长一脸凝重,从藏书里翻出了一本,翻到指定页,问:“是不是虫豸?”
“是。”盘长生点了点头。
馆长立刻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待电话结束,转而回答盘长生:“我有个兄弟就是搞古生物研究的生物学家,他说了现在需要清阳的血液,他会马上过来。清阳的情况很不好。”
“最坏的情况会怎样?”盘长生压下了急速的语调,一脸平静。
“说不准,最坏三个月内她体内营养将会消耗完,衰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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