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一噘,脱口道:“还不是因为你。”话一出口就觉不对,更是羞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不要见人的好。
见她娇羞可爱,他忍不住,促狭道:“因为我什么?”
微薄的阳光透过层层的枝叶,如一颗颗珍珠、碎钻镶嵌在她的眉心发间,她微扬的头,红红的唇,使得他心神晃动,低头就是一吻。
“你好像看起来精神了许多。”他细细看着她的脸,她的脸色真的红润了起来。
不远处,苟定远悄悄地凝望着两人,拳头握得死死的。苟定均走过来,掰开了他的手,手心早已是血淋淋的一片,苟定均叹气:“这又是何必……”
走了许久,山路崎岖,雾气越重,不知不觉间,夜又深了。大家走走停停,一会儿看看山中的寺庙,一会儿要在小河里泛舟,一会儿吵着要拍照留念,一会儿又要观看花海,游兴正浓。
“我们好像还没有合照。”谷清阳怯怯地看向盘长生,他温柔一笑:“那我们到那边拍吧。”两人站在了粉红的花海中,她就那样靠着他,挽着他的手,笑得那样甜蜜,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秒该有多好啊……
夜色更深了,小道早已黑得是伸手不见五指。由于李成教授和方医生也在,于是把六十多个学生分成两队,一人带一队,每一队都选了三名队长去管十个学生。大家都很识趣地让盘长生和谷清阳单独走着,老顽童一般的李教授还特意吩咐了,不许妨碍了他俩。
谷清阳的手被盘长生牵着,她不由得感叹:“真像在梦里一样。”
盘长生“哧”一下笑出声来,指头不忘戳她小鼻子:“就你贫。”
一道白影闪过,谷清阳一怔,脸上露出惊恐。盘长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咬着牙,摇了摇头。
两个人正想加快脚步赶上大队,却发现他们已经迷路了。雾气很重,重得辨不清东西南北,她单薄的身子禁不住地颤抖。
盘长生心里懊悔,都是他没顾上她,让她现在担惊受怕。她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晶亮的眼睛一闪,笑着说:“只要你在身边,我不怕。”
白影从她身后飘过,那不是一道白影,而是一群白影,高高的白幡随着白影飘向远方。他眼中寒光一闪,轻言:“相信我。你现在慢慢转过身去,准备好了吗?”
她点了点头,转过身子,眼看着一群白影飘向远方,她忍住惊惧,低声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我小时候看见的那群人去接鬼新娘,就是他们……”
为首的白影忽然停住,朝着他俩回过了头,脸上是一副精美的玉覆面。
谷清阳一声尖叫:“他们去接鬼新娘了。”
盘长生扶住了她单薄的身子:“我们走,今天就把这个谜揭开,不然你会一直害怕下去。”
那群白影只几分钟的时间全消失了,不见了。谷清阳的心里没有底,但只要他在她身旁,她就什么也不怕,这个困扰了她许多年的噩梦,今天她一定要痛快地除掉它。
飘忽的白影来去无踪,盘长生牵着谷清阳小心仔细地往前走,尽管浓雾遮天盖地,连星星也看不见了,但由于他的方向感极好,倒也没有再迷路,不多会儿就发现了大队的踪迹。但看脚步痕迹凌乱,大队显然是出了些事。
“只怕是看见这群白影飘过,大家吓得慌了神,希望不要吓得跑散了才好。”盘长生半蹲着,分辨地上大家所留下的信息。
一阵细弱蚊蚋的丝竹之声响起,隐约中还有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谷清阳侧耳倾听,脸上凝重。
“怎么了?”盘长生也听到了,但不知歌中说唱为何。
“我一直有研究这些歌词,是少数民族的语言,但又和本地的少数民族的语言有所不同。我不能完全破解,只知道是要迎接新娘了,原本都应该是些喜话,但歌词里提到了大海,他们要在大海边上拜祭,婚礼才会完整。他们在海边拜祭什么我至今没有弄明白,而这首歌的曲调从没变过,我小时候听见的也是这一首曲子。究竟是哪家要举行婚礼?”谷清阳思索着,往一块巨大岩石上攀。
“小心,”浓雾里看不真,她脚一滑,被他拦腰抱住,“你要找什么?”
“引魂幡。”她话语一出,连自己也呆了,她急道,“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我一直想不通。最近看了一本《老北京丧事考》才知道民国和民国前的丧礼会有一挂引魂幡,引着人到达黄泉,这和阴童的作用是一样的。而我小时候记得清晰的是,在深夜里,我能清楚地看见那群人,甚至连为首戴着玉覆面的人恐怖的样貌也看得一清二楚,除了有灯光,那是不可能看得真切的。现在想来,当初为首的人脸上有些斑驳,眼睛额头部位有些阴影,应该是从他后头传来的光亮,投下的阴影。而传来光亮的那个地方,站着的人,按位置考究应该是手持引魂幡的,而引魂幡也可以制作成引魂灯,照亮来去的路,指引人去到该去的地方。明明是喜庆的婚礼,却布置得如同丧礼,我只是在推测,会不会是连着新娘的魂也一起引到夫家。”
盘长生也觉有理。于是,他爬上了大石,仔细凝望,终于,在南边的方向瞧见了一点星火,跳动了一下,忽又灭了。不多会儿,火光又是一亮,与他们所处的向北方向遥呼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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