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信之冷静地点了点头:“有人在这里打扫清洁。”
“会不会是保安的鬼魂?”陶瓷说到这儿顿觉毛骨悚然。
信之眼底蕴了一点笑意:“鬼魂没有形体,又怎会打扫卫生。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把脚印清理过了,但弄得过于干净,反而弄巧成拙。”
“那碎瓷杯?”
信之拍了拍她手背,道:“我们离开这里,找到长生再说。”
“还差一套‘霜林醉’!”盘长生为两人倒了杯茶。
他们心里都明白,按游戏规则去杀人,还要再杀一个。但究竟是谁会遇害,如何才能找出受害人保护她。
陶瓷瞪大了眼睛看着信之和长生讨论着案情。
“这几起案子还是有许多共通点的。”信之握着茶杯出神。
“是的。”盘长生也握着茶杯,紧紧地握着,仿佛真相就在那里,只要手一松,真相也就随之溜走了。他列出了几点共通点:一、一直以来死者都是女性,而且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年龄在十八岁至三十岁之间,皆是Easun的女友。二、她们死前身边都出现了一只清代白底青花粉彩团蝠瓷杯。三、她们的死法与陶瓷所著小说内容相近。
所有的共通点除了加重了陶瓷的嫌疑,暂时还不能证明些什么。但按这样的推测,下一个受害者也应该是年轻的女性,凶手的犯案特征、对象皆是针对年轻的女性。提到瓷杯,陶瓷一下子紧张起来,刚想说什么信之却按住了她的手。信之转向盘长生问道:“天秀河里的案子怎样了?如非我和小瓷在一起,她的嫌疑就更难洗清了。”
盘长生深深地看着信之,他的眼睛那样黑、那样深,信之被那双眸子看得浑身一震,仿佛自己所有的虚伪、自私、隐藏的心事秘密都被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眸看穿。盘长生垂下了眼,厚厚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锋芒。
“女尸手里握有半边的瓷杯。她叫洪菱,是唐棠词最新认识的女友,还在读书,时装设计专业。”
“哦。”信之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他把玩茶杯良久,突然举杯把茶一饮而光,“那不同点呢?”
“重点也就在这里了。”盘长生弓起两指轻巧桌面,似乎心里有了某种决定,“洪菱和李悠的手上都有伤口,失血过多而死,但伊芽、阎茉莉和曹娅妮手腕上并没有伤口,且伊芽是被小美毒死的,这一起案已经排除在外了。”
“她的血液究竟去了哪里?”盘长生摇了摇头。
陶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血液?”
法医最新的发现是,洪菱在水里的遇溺时间是很短的,之前身体就已经流出了大量血液,在如此平静的小湖里,她身边的一小块湖水应该会呈现出很浓的血水混合色泽,但她附近的水色没有任何改变,所以她在下水遇溺前就已经被割开动脉了,那她的血液究竟去了哪儿呢?盘长生说出了他的疑惑,信之听得皱起了眉,眼皮跳动,似触及了某些隐晦的秘事。
陶瓷的脸色煞白,听起来如此诡异的事情,她怎能不害怕。
盘长生看着信之出神,他的奇怪反应使人担忧。
一个电话打乱了大家的思绪,是找信之的。原来是古代书法研究所打来的电话,拍卖行最近新收了一批书画,需要信之去帮忙辨别。两人静静地等待,信之说了些鉴别画的要领,陶瓷听了他的谈话,发觉信之虽年轻却是个很有内涵的人。
茶杯里的茶满了,她看向为她斟茶的盘长生,他握着茶壶的手指节分明,对茶道十分讲究。看着溢出的水,她似有所懂,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他点点头:“许多东西都是无止境的,满了也就装不下了,这时候只有把它清空,”他把杯子翻转,茶泼洒而出,再把新的茶倒上,“这样才能装下新的。”
“对于人也是这样吗?”
盘长生笑了笑:“人不是物,但知识、东西、对象,许多精神上的东西只有悟性可以装载。”
“所以……”陶瓷似懂非懂地看向他。
“所以信之的许多内在的学问、气质使你疑惑了。你总是在猜测着别人的另一面,甚至许多面,但你自己真实的一面在哪里呢?”盘长生细品着茶,他看得出她并非对信之无意。
放下电话,信之心事重重。“怎么了?”盘长生看出了他的烦躁。
信之随手抓起茶杯,细细抿了口:“拍卖行新收的画里,就在刚才通话的当口发现不见了一幅。那幅并非是要参拍的物品,因为有人付了定金了。”
“是米女士?”显然盘长生也已知道是何人所购。
“是。”信之点点头。
“我们一起过去吧!”盘长生看向信之。
三人在湖边一所小别墅见到了米青之女士。信之眉头锁得很紧,连表情也僵硬了,不知如何开口。陶瓷拉了拉信之的衣袖,轻声道:“她的名字很怪,但和你名字倒很相近。”
他低头看她,眼睛眯成了一弯新月:“这是米女士新改的名字,她以前也是我的顾客。”他知道陶瓷是为了缓解他的焦虑才故意问的。米青之是个异常美丽的女人,尽管上了年纪,但细腻光滑的皮肤一点不比陶瓷这样的年轻女孩子差,五官上更是胜出一筹。她优雅得体、言辞礼貌,但知道了信之的来意后,礼貌的外表下却含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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