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度翻云覆雨后,神代一边用面纸将两人的体液从阴茎上擦掉,一边对你说那句话。
one more time。再来一次。
“我们再干一票吧。就像对待干男那样,把阿清拿去‘换钱’吧。”
日本法律规定,女性结束婚姻后,得经过半年才能再婚。神代希望到时候你能跟新垣假结婚、帮他投保,然后再用同样手法杀掉。
只是,这次要移到东京以外的地方作案,登记结婚时,也得将户籍地设在那边。只要女性结婚改姓、户籍转到其他县市,就能变换身份;此外,警方派来调查车祸的人也不会是同一个,顺利的话,没有人会发现同一个人的丈夫接连死于相同意外。
你觉得神代想出“换钱”这暗号,真是太贴切了。
这的确是“换钱”。用人命来换钱。
他什么时候产生了这种念头?
恐怕从很久以前,神代就打算把怜司杀掉后,再重施故技干一票;至少拉拢新垣加入计划时,他已经盘算好了。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既然神代决定杀人,他势必会贯彻到底。神代这男人,就是这种人。
“‘Kind Net’的肥羊还有很多库存,我们想捞几笔就能捞几笔。”
原来他打算杀掉代罪羔羊,不断靠着人命“换钱”。
这片沼泽深不见底。
你不禁噗哧一笑。
“这哪是one more time呀。”
“哈哈,对喔,是many times才对。”
神代也笑了。他露出真诚而灿烂的笑容。
新加入的新垣住在怜司以前的房间。这名自诩为正义使者的男人,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睡在坏蛋睡过的床上(而且还是自己的手下冤魂)。当然,他也绝对料不到自己再过不久就会遭殃,步上坏蛋的后尘。
新垣也接下了神代交办给他的“工作”,跟从前的怜司一模一样。只是他不会用电脑,想必神代找了其他事情给他做。新垣每天早上都跟梶原他们出门,说不定他真的在“Kind Net”帮忙办事。
但这份“工作”的最大意义,只是为了豢养新垣,让他相信自己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以便下一个代罪羔羊开车撞死他。
新垣全心信赖神代与家里的每个人,因此向他借驾照跟健保卡简直易如反掌。
怜司死亡半年后,二O1一年二月,你在法律上成为自由之身,于是再度用对付怜司的手法与新垣假结婚。
神代选择崎玉县狭山市入间川附近的小巷,做为下次的作案地点。
你在那一带名为“共同住宅田中”的便宜公寓租了房子,将自己与新垣的住民票地址迁入该处。
一个月后,你再度与小别一阵的鬼魂重逢。
二○二年三月十一日——
这一天在许多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你造访“共同住宅田中”,以便为新垣办理投保寿险的手续。
后来,你才知道事情发生于下午两点四十六分。
中午刚过不久,你将如期收到的信件摊在房间桌上,看着看着,开始昏昏欲睡。
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震摇醒了你,仿佛有双巨大的手抓住房子,猛烈左右晃动。
你马上察觉这是地震,但这辈子从未经历过如此剧烈的强震。
这种廉价公寓不可能做什么耐震补强,房子嘎吱作响,挂在天花板的日光灯罩也前后甩动,简直就像荡秋千;那种东西如果掉下来砸到头,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你趴在榻榻米上,爬到没有窗户的墙边。“欸,这是怎样啊!”“地震?”你听见邻居的嚷嚷。墙壁好似中年男子的啤酒肚,大幅膨胀、弯曲。
这幢公寓会不会倒塌?
被大自然的力量玩弄于股掌带给你直觉上的恐惧,而想像自己被瓦砾压成肉酱则是精神上的恐惧;这两种恐惧,使你的情绪异常亢奋。
(我会不会死?)
(世界要毁灭了吗?)
你抱着不祥的预感,蜷缩在房间角落五秒,十秒,好几十秒。本来以为地震已经停止,想不到再度剧烈晃动起来。
地震总共持续了三分二十秒,这也是你后来才知道的。直到头上的日光灯不再进行钟摆运动,你才知道地震真的停了,但是身体却仍感觉到晃动。
你一边努力让三半规管恢复正常,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出房间。
走廊有位六十岁左右的娇小女性,似乎是从隔壁的A室冲出来的。
这是你第一次跟邻居打照面。
“好大的地震啊。”她说。
“是啊。”你答。
“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死定了呢。”那位女性大吐一口气。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你露出一抹微笑。
“这只是自然现象。”
你喃喃说着。
地震使得电车停驶,不知何时才会恢复通车,许多道路也禁止通行,因此你这天没有回去鹿骨,而是住在“共同住宅田中”。
租屋处附近有座横跨入间川的小桥,桥边有家小饭馆,傍晚你在那里一边吃着过咸的炒蔬菜定食,一边看电视的临时插播新闻;直到这时候,你才了解地震的规模多么庞大。
老旧的小饭馆摆着一部格格不入的大型液晶电视,萤幕上播放着地震后的空拍画面,拍出灾区沿岸的城镇惨状。海上的黑水宁静而坚定地向陆地逼近,逐步吞噬宛如迷你模型的城镇。不,这是空拍画面带给你的错觉,其实城镇一点都不迷你,而且黑水是海啸,这条昂首吐信的大蛇,肯定使得城镇哀鸿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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