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浑身鸡皮疙瘩,觉得自己宛如沉在冷水里,全身冻僵。
弱者把衣物一件件脱掉,坏人也把自己的衬衫扔到一旁,“喀恰喀恰”地解开皮带、脱下裤子。
(好冷,好冷,好冷。)
日光灯的冷光照亮弱者的苍白肌肤。这一幕,使你无意中联想起某个东西。
那是什么?如陶瓷般冰凉苍白——啊,是金鱼的肚子。
那一幕紧紧地黏在你的记忆底层。六指大叔给你的那条金鱼浮在鱼缸的水面时,肚子就是那样苍白。
弱者坐在地毯上,朝着坏人张开双腿。
“请……”
坏人上半身只穿着汗衫,光裸着下半身压倒弱者。
你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毕竟你有两位女性朋友已尝过禁果。
在你的想像中,做爱应该充满爱与温柔,可是眼前所见,却是一场下流、粗野而暴力的交媾。
“喔!”“啊!”“哈!”“哼!”“嗯!”喘息声此起彼落,你分不清哪个是弱者的声音,哪个是坏人的声音。这声音不像人类的话语,倒像兽类的嚎叫。你仿佛目睹弱者被坏人吞吃入腹。
(好冷I·好冷!好冷!)
(不行,这里太冷了,再待下去我会死掉,像那只金鱼一样死掉!)
你双手掩耳,死命挪动僵硬的身体,逃离现场。
(好冷,好冷,好冷!)
即使捂住耳朵,远方的兽嚎依然钻入耳膜。
明明满身大汗,却冷得不得了。
你回到自己的房间,用毛毯代替棉被裹住自己,不久便昏睡过去。
隔天你-觉醒来,父亲已经去上班了。昨晚被坏人吞噬的母亲,也若无其事地烤吐司、
倒牛奶。
你一点食欲也没有,吐司只吃了一半。
“阳子,你怎么剩这么多?妈妈特地做早餐给你吃,你还这么不赏脸。”
母亲没有生气,也没有关心你的身体状况,只是叹气冷笑。这就是她,一如往常。
昨天那是一场梦吗?
你正觉得纳闷,却看见母亲脖子上有紫红色瘀痕。那是昨天坏人掐住的部位。
这果然不是梦。
弱者被坏人袭击,然后被吃掉了
O
◊2
“只有我们三个会忙不过来,可以找人来支援吗?”
鉴识组的野间环顾着这间由一个女人和众猫所酿成的死海之屋,如此说道。
现场这么混乱,鉴识工作势必得花上不少时间。
奥贯绫乃点点头。
“好,麻烦您了。”
野间用手机打到局里,请求支援。
绫乃和町田小心翼翼地在房内走动,在脑中记下可疑的地方。
从餐具的数量与款式看来,确实是单身女子独居没错;至少放眼所及,没看到男人的生活用品。以宠物而言,猫的数量似乎有点多,难道是她刻意繁殖?不,或许……
绫乃大略看过一轮,询问町田:
“大致看过后,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是的,嗯……”
町田若有所思。
“我要说的或许和案情无关,但……这些猫好像没有养成用猫砂盆的习惯。”
房里有猫砂盆,却满地粪尿,证明饲主没有好好管教自己的猫。
“不,这是很大的发现。”
·
绫乃从猫咪管教方式推测被害人的性格,脑中浮现一种假设。
“好,那我们下楼吧。”
绫乃一边催促町田,一边往屋外移动,临走前不忘向野间喊道:“我们要去向第一发现者问话,接下来就麻烦您了。”
第一发现者——屋主八重㭴夫妇说,那间套房的住户正是铃木阳子。
依据租屋契约所记载,她的生日是一九七三年十月二十一日,如果尚在人世,今年应该是四十岁。她比绫乃大两岁,几乎算是同辈。
在一般认知中,孤独死的当事人多为老人,统计上也以六十五岁以上的银发族最多;但未满五十岁的案例也不少。
租屋契约所附的户籍誊本是崎玉县狭山市印制的。家庭成员只有她一人。搬入这幢公寓前,她独自住在狭山市,户籍地也同样是狭山市。
她搬入这幢公寓的日期是二O一二年三月十二日。一般的租屋契约都是两年,算算也该重新签约了。
“上个月房仲本来想通知她重新签约,可是一直连络不到人……”
负责回答问题的不是报案的丈夫,而是太太。连络房仲、收房租等房东分内工作,全由
八重㭴太太一手包办。
“我自己也来找过她很多次,但按了好几次电铃都没人应门。我看房间门锁着,以为她不在家,可是!楼信箱却塞满了传单……”
铃木阳子虽然没有订报纸,不过这类住宅区常有人过来投递传单。从信箱的状态看来,显然有好几个月的分量。
换句话说,铃木阳子在这段期间内完全没去收信。
八重㭴太太似乎也预想到了最坏的状况。
“房仲说,这年头有很多人……那叫做孤独死是吧?所以我也不敢贸然进去,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况且,我也不能因为身为房东,就随便乱开房客的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眼看租约就要到期,索性找外子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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