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我只负责把房子租出去而已,是有人通知我过来看,我才知道她失踪了。我以为冈田先生会帮我留意状况。”
“冈田先生?”
绫乃没听过这个名字,正要问的时候,一旁的柴田插嘴:
“他是这一带的民生委员㉖啦。这幢公寓的房客都是独居老人,因此我拜托他一个月来这里巡看一次。这位冈田先生也高龄七十岁了,自从去年夏天中暑后,身体就变得很差,现在整天卧病在床。事出突然,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接手,所以还没补人。”
铃木妙子原本住在长野县的兄长家,后来在二00六年五月搬到这幢公寓。绫乃从东京打了好几通电话,想告知阳子的死讯,却没人接电话。她询问三美市公所,才知道原来妙子失踪了。
房门没锁,房里也还残存着生活的迹象,仿佛时间静止于铃木妙子还住在这里的时候。
换个角度想,她可能只是想稍微出去一下就回来,却就此失踪。
“那么,您的意思是··去年夏天,铃木女士还住在这里吗?”
“其实我也不确定……毕竟现在冈田先生连跟家人说话都有困难。不过,如果他发现什么蹊跷,绝不会默不作声的。我想……去年她应该还住在这里吧。”
柴田面有难色地答道。
民生委员无法胜任工作、政府遇缺不补,这种事情在都市也履见不鲜。只是,这样就无法推算铃木妙子失踪的正确时间了。
“您问过其他房客了吗?”
“是的,他们的答案都是‘最近没看到她’或‘不知道’;不过住在二楼的市谷先生说铃木女士似乎有点老人痴呆……不,似乎有点失智。”
那位姓市谷的是位硬朗的老先生,他曾目睹铃木妙子呆若木鸡地伫立在公寓门口。他向她攀谈,铃木女士却回答:“我家在哪里?”他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总之先带她到房门口,说那是她家。“啊,这样呀。”说完,铃木女士便歪着头进去了。
虽然目前只是推测,但八九不离十。找不到自家位置,是典型的失智症症状。
铃木妙子今年六十四岁,不算老,但如果是早发性失智症,多半已经发病了。她是否在外徘徊,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许多回不了家的失智症患者会糊里糊涂搭上电车,因此她也有可能被收容在远方的社福机构。
㉖日本的“民生委员”类似台湾的邻里长·无给职.负贵居民与行政机关之间的沟通连系.以及社福资讯的提供。
无论如何,绫乃待会势必得打听一番。
“房租每个月都有入帐吗?”
宫下苦笑着摇摇头。
“这个嘛,我查过了,她从去年十月起就没缴房租了。”
“去年?”
“对对。不瞒你说,这边的人常常欠缴,反正我就当做善事,不大会跟他们计较。”
一问之下,原来这一带有许多低收入的独居老人,房东只做最基本的修缮,却不改建房子,就是为了压低房租,才能方便他们租房子。不过再怎么说,长达半年没检查房租入帐情形,也未免太粗心了。
假设铃木妙子失踪前都按时缴房租,那么她就是去年十月失踪的,与铃木阳子的死亡时期重叠。这是巧合吗?
绫乃望向柴田,想确认某件事情的答案。
“她的女儿——铃木阳子小姐,曾来过这里吗?”
“是的,没错。”
铃木阳子在二OO八年六月来过“常春庄”。
因为她的母亲想申请生活补助。
柴田说,铃木妙子患有心理疾病,无法正常工作,生活陷入困境,于是前往社福机构申请补助金。
“我们是不希望民众动不动就申请补助金啦,尤其最近很多人诈领补助金,社会大众都盯得很紧,公所也提高了申请门槛。铃木女士有个女儿住在东京,所以我打电话给她女儿,看是不是能拜托她女儿帮忙。”
“然后阳子小姐就来探望她母亲?”
“是的。阳子小姐不但不知道母亲的困境,连妈妈搬回三美市也不知道,大吃一惊呢。
不过虽然相隔两地,毕竟血浓于水嘛,她似乎很担心自己的妈妈,所以尽管无法接她一起住,但是愿意每个月提供生活费。”
铃木阳子的第一任丈夫山崎曾说她“再也不想见到妈妈”,如今却愿意提供生活费?
本来觉得有点奇怪,但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离婚后和父亲大吵一架的绫乃,内心虽然暗想“我再也不想见到他”,现在跟老家也不常—往来;但如果自己的父亲病倒,一定愿意多少出钱帮忙。
,绫乃拿出昨天山崎提供的照片,请柴田看看。
“铃木女士的女儿阳子,是这位小姐吧?”
柴田仔细端详,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这位小姐。她上次来时穿得更时髦,派头十足。”
“派头十足?”
“是啊,连我都看得出来她的衣服很高级,戒指跟项链也都是名牌货。看到她的打扮,我心想:‘有这么个女儿’铃木女士未来不愁吃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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