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选择?”玄泉颇为不解,“李世民的儿子虽然不少,但除了这几位,剩下一个嫡子就是少不更事、懦弱无能的晋王,其他庶子就更不足论,先生还有什么选择?”
王弘义哈哈一笑:“谁告诉你,我只能在李世民的儿子当中选呢?”
玄泉一愣,越发困惑:“先生何意,属下实在听不懂。”
“你会懂的。”王弘义盯着冰面,目光却好像落在很远的地方,“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解开那个谜团,到那时候,你就懂了。”
玄泉如坠云雾。
他蹙紧眉头急剧地思考着,忽然若有所悟,脱口而出道:“先生,您指的,莫非是……”
“行了。”王弘义打断他,“有必要让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今天就到这儿,你走吧。”
“是。”玄泉无奈,躬身一揖,“属下告退。”
直到玄泉离开了一炷香后,王弘义才缓缓走上桥面。韦老六和几个随从牵着马走过来。王弘义翻身上马。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扫视着身后的街道和两旁民宅的屋顶。
“怎么了先生?”韦老六一惊,也跟着他的目光四处张望。
周遭一片黑暗。
如此寒冷的夜晚,多数人家早已熄灯就寝。
王弘义的目光又在黑暗中巡视了片刻,才摇摇头,拍马朝东边的街道驰去。
沉沉夜色中,一道精瘦的黑影从街边房顶的屋脊上飞速掠过。
黑影的轻功煞是了得,只见他在高高低低的屋顶上兔起鹘落,竟然与前面纵马奔驰的王弘义一行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七个檀木牌位在长条案上一溜排开,上面分别写着:辩才、华灵儿、米满仓、蔡建德、孟怀让、孟二郎、孟三郎。
萧君默神情肃穆,给七个牌位一一上香,然后默立良久,眼睛不觉便湿润了。
何崇九悄悄走进来,轻声道:“二郎,郗先生来了。”
萧君默暗暗抹了下眼角:“知道了,请他到书房,我就来。”
何崇九看着他的背影,轻轻一叹,转身走了出去。
萧君默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快步来到了书房。一进门,他就看见郗岩的脸上写满了喜悦,显然是跟踪王弘义有了结果。
“有眉目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楚离桑,萧君默顿时有些急切。
郗岩重重点头:“属下跟了玄泉两天,他今晚终于跟王弘义接头了。”
“王弘义住在何处?”
“崇德坊东北隅的青梅巷中。”郗岩因完成了这一重大任务而激动不已,“盟主若想去,属下现在就带您过去。”
“走!”萧君默不假思索。
王弘义回到崇德坊的新宅时,无意中看见苏锦瑟的房间还亮着灯,想了想,便走过去敲响了房门:“锦瑟,还没睡吗?”
片刻后,门开了,苏锦瑟双目微红,低垂着头:“爹,您……您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王弘义关切地看着她。
“哦,没……没怎么,一时兴起做了点女红,这就要睡了。”
王弘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自从楚离桑来了之后,这个养女心里便起了芥蒂,自己也有意无意冷落了她,难怪她会伤心。
“锦瑟,咱们爷俩也有些日子没说话了。”王弘义温言道,“你要是还没睡意,那爹就陪你聊聊天?”
锦瑟顿时有些惊喜:“爹快请进来。”
就在王弘义进入苏锦瑟房间的同时,楚离桑手里捧着一件锦衣正从后院走来。
这件衣服是楚离桑白天不在的时候,苏锦瑟让人送过去的,绿袖拗不过,只好留下。楚离桑回来一看,发现这件锦衣用料上乘、做工考究,显然价格不菲,便想叫绿袖拿过来还她。后来转念一想,人家毕竟也是一片好意,还是自己送回来,说几句客气话比较合适,以免绿袖一见面又跟她吵嘴,倒显得自己不懂礼数。
王弘义和苏锦瑟进屋坐定,便笑笑道:“锦瑟,去年徐婉娘的事,让你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爹好像……还没跟你道过歉吧?”
苏锦瑟颇感意外,忙道:“爹,看您说的!女儿是您一手养大的,帮您做点事是天经地义,吃点苦又算什么?您千万别讲这种话,这让女儿如何承受得起?”
“好好好,那就不说。”王弘义呵呵一笑,“不过这徐婉娘的事,爹终究还是要跟你交个底的。”
这时,楚离桑恰好走到房门口,听到了“徐婉娘”三个字,不由一惊,便悄悄把耳朵贴上了房门。
“爹,这事如果是不该女儿知道的,您可以不必说……”
王弘义摆摆手止住了她:“爹这么多年,哪有什么事是瞒着你的?再说了,你不仅是爹的女儿,更是爹在冥藏舵里少有的心腹股肱之一,这件事就更应该让你知 道了。”
苏锦瑟闻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数月来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眼眶登时便红了:“爹,能听您这么说,女儿为了您,就算赔上这条命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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