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李恪才冷冷道:“我以为你死了。”
“阎罗王看我不顺眼,不收我。”萧君默一脸风轻云淡。
“你这人太不讲义气。”
“你指的是我不告而别吗?”
“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我那是迫于无奈。”
“你为什么要救辩才父女?”
“因为良心不安。”
“你撒谎。”
“你爱信不信。”
“你不就是被那个楚离桑迷住了吗?”
萧君默一笑:“你若硬要这么说,那我倒想问问,就算是又怎么样?”
“我替你不值。”
“值不值,难道不是我自己说了算吗?”
“早知道你的命这么贱,当初在白鹿原就不该救你。”
“你那是还我人情,别说得好像我欠你似的。”
“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李恪冷笑,“只是不知当了大半年逃犯,功夫有没有长进?”
“长没长进不敢说,但跟某人过招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恪眸光一聚:“非逼我出手是吧?”
萧君默笑:“光说不练,怕你不过瘾。”
话音刚落,李恪便已欺身上前,双拳虎虎生风,频频朝萧君默面门招呼。萧君默背起双手,连连躲闪,脸上却带着笑意:“当初不告而别是我不对,为表歉意,就先让你几招。”
李恪一怒:“谁要你让?快点还手!”说着又是一阵急攻。
萧君默被逼得连退十几步,突然腾身而起,一个急旋绕到李恪身后,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李恪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顿时怒目圆睁。
萧君默呵呵一笑:“是你让我还手的,可别怪我。”
李恪一声暴喝,出招更为凌厉。萧君默这才敛起笑容,全心应对。双方拳打脚踢,你来我往,转眼便打了几十个回合。
大雪依旧在纷纷扬扬地飘落,二人拳脚带起的劲风把周遭的雪花搅得团团飞舞。承天门的守门队正和手下军士无不看得目瞪口呆。队正很清楚他们的身份,也知道二人关系匪浅,起初还想睁一眼闭一眼,不敢打搅他们,可眼见两人越打越凶,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而且此起彼伏的叱喝之声已经飞进了宫墙,顿时慌了神,连忙带着手下跑过去“劝架”。
“吴王殿下,萧将军,请二位行行好吧!”队正愁眉苦脸,“你们要练拳脚也找个别的地儿啊,公然在这宫门之前打斗,这不是要害死卑职吗?”
两人转瞬之间又过了几招,然后四掌相击,啪地发出一声脆响,各自震开数步,却看也不看队正一眼,仍旧四目相对。
“还以为你长进了。”李恪冷哼一声,“真让我失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是不想让你难堪。”萧君默反唇相讥。
“那你是想再接着打喽?”
“来日方长,你急什么?”萧君默笑,“我千里迢迢回来,你也不给我摆个洗尘宴,太不够意思了吧?”
“也对。那就郎官清吧?”
“这还差不多。”
说完,两人同时朗声大笑,然后相互走近,非常默契地击了一掌,最后肩并着肩,在队正和军士们错愕的目光中走远了。
“这两个家伙,有毛病吧?”一个军士忍不住道。
“闭嘴!”队正回过神来,拍了他脑袋一下,“再瞎咧咧,老子把你舌头割 了!”
第二章 深谋
王羲之的深谋,谋求的绝不是一时或一朝的势力,而是一种掌控历史走向、操纵王朝更迭的可怕力量!
在郎官清酒肆的雅间中,萧君默与李恪痛快畅饮,然后各自诉说了离别后的遭 遇。
萧君默回顾了大半年来的逃亡经历,虽然有意轻描淡写,但在李恪听来却格外惊心动魄,尤其是听到萧君默仅用一天时间便挫败了齐王李祐的叛乱图谋,更是忍不住拍案叫绝。
当然,萧君默并未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他隐去了有关天刑盟的部分,包括自己已然成为盟主的事实。
李恪也讲了自己破获杨秉均案并升任左武候大将军的经过,但同样隐去了与九皋舵孙伯元联手及逐步介入夺嫡之争的事情。末了,他忽然盯着萧君默道:“你这大半年跟着辩才走了那么多地方,就没挖出天刑盟的什么秘密?”
“圣上刚把我盘问了一遍,吓得我汗流浃背。”萧君默抿了一口酒,微微一笑,“怎么,现在吴王殿下打算再审我一回?”
“你要是心里没鬼,又何必害怕?”李恪玩味着他的表情。
“圣上赫赫天威,谁人不怕?”
“去去去,少跟我来这套!我还不了解你?就算天塌下来,我看你也不带眨眼 的。”
“呵呵,殿下这么说就太抬举我了。”
“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
“我要是不回答呢?你还想唱跑调的军歌来恶心我呀?”
萧君默说着,喝光杯里的酒,伸手要去拿酒壶,却被李恪一把抢过。
“不回答,休想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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