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一路走着,陆续想起很多可疑的地方。比如那天半夜看到的汽车;跟进网吧的陌生男人;还有房屋对面的一户人家,最近总是拉着窗帘。最重要的还是那天的女孩。她戴着耳机,却并没有像大多数女孩一样把MP3挂在胸前。种种迹象令他感到无比后怕。
终于回到家了,他赶紧把窗帘拉上准备收拾东西。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做并不妥当。要是对面真的有人监视他,这样仓促地拉上窗帘无疑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因为按照他平时的习惯,从来没有十点前拉窗帘睡觉的先例。
他重新把窗帘拉开,装模作样地提了提裤子,做出一副刚换衣服的假象,然后从容地把东西拿到一个对面无法观察到的角落,一股脑塞进包里。他在这里只是暂住,所以带的东西不多,一个小包还没装满就收拾完了。收拾好东西,他就照例站在窗前,拿出手机胡乱拨弄。他悄悄瞥了一眼对面,只见窗帘依然拉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似乎还有人在走动。
终于挨到了午夜十二点,他便拉上窗帘熄了灯,然后上床躺下。因为夜里有大事要做,所以需要蓄养足够的体力。临睡前把手机调了两点的闹钟。可他终究没能睡着。两个小时后,闹钟准时响了起来。徐杰迅速地爬起来,提起包,将弹簧刀装进裤兜里,就匆匆忙忙地跑下了楼。
离开小城之前,他还需要先把证据毁掉。于是他穿出院子,迅速朝着旧楼的方向而去。
30
徐杰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刚走进旧楼楼道的时候,守在一辆轿车中的刑警就发现了他。负责监守的刑警马上把消息报告给大益,大益随即就给马一洛打了电话。马一洛马不停蹄地朝这边赶来。很快他就把车开到了学校附近。
大益他们已经集结好了,只等着他来指挥行动。
“人呢?”马一洛问。
“刚刚进去,正在密切监视!”大益回答。
马一洛抬手看了看表,刚刚两点半,照惯例还不到徐杰行动的时间。但是他这么匆忙地赶来一定有原因。马一洛果断地命令道:“不用监视了,进去抓人!”
大益似乎没有听明白,“你是说,抓人?”
“没错,抓人!”
大益怔了两秒钟,马上拿起对讲机下命令,“各单位注意,靠上去,直接拿下他!”
旧楼外面的警察立即行动,很快就把这栋小楼包围了。马一洛吩咐大益严守几处出口,然后自己亲自带人爬了进去。
那时徐杰刚把酒精洒在桌子上,正准备点火,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加紧行动,使劲摁着打火机,可偏偏打不着火。他心急如焚,使劲甩了甩,还是打不着。他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又想是不是气门开关打得过小,急忙把开关打到最大,没想到竟然拨错了方向。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徐杰丢下打火机,跃出窗户,以树枝作为缓冲,跳了下去。
徐杰的体质很好,加上学过几年武术,从三四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毫发无损。但他的行踪已经彻底暴露了,着地的声音惊动了楼里的警察,他们追了过来。
徐杰朝着一条小巷狂奔,情急之下他把包扔掉,尽量除去身上的一切累赘。后面的警察穷追不舍,只是恰逢月初,周围黑得一塌糊涂,能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人。徐杰自信自己的奔跑速度,间隔大约十几米的距离,他们一定追不上来。可是前方一定还有堵截。很快他听见了来自前方的脚步声,前面有警察堵截。
徐杰立刻折转方向,朝着小巷旁边的断壁残垣跳上去。他的运气很好,每一脚都踩到了实处。后面的警察就不那么走运了,有人一脚踩空,重重地摔了下去。徐杰从后面的墙壁跳下去,眼前又是一条满是垃圾的小巷。翻过另一面围墙,就跑进了一个建筑工地。那里场面混乱,地形复杂,他想抽身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可他明显小觑了警察的速度。不远处传来了警察的警告:“停下!再不停下就开枪了!”徐杰毫不理会他们的震慑。正待翻过院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两声枪响。他的心猛地抽搐一下,以为自己被打中了,却并没有觉得身体不适。他明白自己没有中枪。他拼了命地疯跑,一不小心踩进了水泥堆。他也来不及转向,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水泥堆上跨过去,前方又是一堆钢管。他只顾摸黑疯跑,又跌跌撞撞地越过一大堆钢筋铁器,冲进了框架楼。慌乱中头碰到了脚手架,顿时觉得晕头转向,竟然连东西南北都辨不清了。他捂着额头想要冲上楼,突然明白冲上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立即返回来,穿过施工现场,从另一面墙上翻了出去。
从墙上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出现了片刻空白,听见马路上警笛声四起,知道警察已经加派了人手,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就在愣神的工夫,大益已经追了上来。几个人麻利地翻过围墙,顿时,好几把手电筒同时将光亮照向这边。他已经被警察摁在了地上,“不许动!给他拷上!”有人拧住了他的胳膊,一只手已经戴上了冰凉的手铐。
就在行将绝望的时刻,他的意志力竟然出奇地膨胀起来。他一掣手,就把抓他胳膊的警察撸在了地上。一只手获得了自由,这已经给了他翻身的机会。大益几人在一番激烈的追逐后,体力几乎已经耗尽了。徐杰却依旧精神亢奋。两三个人没有摁住他,让他重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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