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看着那个警察从地上爬起来,跑回警车,她转过头来冲我大叫:“马修,你疯了!”
“他们不是警察!”我阴沉着脸说,“连米兰达警告都不说,谁知到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索菲惊魂未定地看着后面——那辆警车因为之前的耽搁已经被我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我开上了高速公路,把油门踩到最大,索菲吓得脸色苍白,但是那两个警察最后也没有追上我们。我知道这条路不可能带我们逃出绿湖镇,况且莎拉还在这里,我们不能走。大约在二十分钟后,我从一个岔路口拐上了去绿湖的小路。只有那里很安静,出了假期和周末,平时很少有人去。
我慢慢地在一个废弃的码头边停下车来,无力地靠在方向盘上。
索菲剧烈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了,她从座位下面摸出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我坐直身体,向她虚弱地笑了笑。
“他们到底是谁?”索菲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你说得对,马修,他们确实不像警察,可他们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宝贝儿……也许是抢劫犯,也许是化妆好的秘密特工……”我开着无聊的玩笑,胡乱思索。
“可他们知道你的名字!”
我无话可说,心烦意乱地爬了一把头发。“也许他们真的是警察。”索菲做着最坏的打算,“因为那件盗墓的事情才找到我们的……”
她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哪个警察会这么公然违法呢?我想到了今天早上的新闻报道,顺手拧开了车载收音机。绿湖镇的小电台播放着每天上午最受欢迎的轻音乐节目,但是很快就开始循环插播一道通缉令,关于“马修?林肯和索菲?林肯涉险盗墓及亵渎尸体而被追捕”的消息。
索菲的喉头哽了一下,双手紧张地握成一团。
“不对,不对!”我大声说,“即便是他们找到了我们掘墓的证据,也不会这么快地发出通缉令,他们怎么去跟检察官说的,怎么获得法官通过的?他们连去丹佛的时间都不够。这完全是个骗局!”
“整个镇子都在骗我们吗,马修?”索菲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我们快要找到谜底了!”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她,“那股力量在反扑,它正在阻止我们揭开这一切!”
“我们现在怎么办?”索菲问道,“还有最后一个储物柜没有去查过,说不定真相就在那里!可我们现在回去肯定会被抓住的!”
“我们必须得回去!”我摸着口袋里的那个钥匙,“亲爱的,如果不去打开柜子,我们就什么也不会知道!而且莎拉还在镇上,我们不能丢下她。”
女儿的名字让索菲的神情变得理智了许多,她毫无异义地赞同了我的意见。
“我们得悄悄地回去。”她说,“绕过那些有监控探头的街区,把车停在远一点儿的地方。莎拉肯定已经回家了,如果我们被……被通缉,她一定不能再呆在学校里。”
“是的,他们会把她送回家。”家里还有一个社区工作人员,甚至两个警察。
“也许我们应该分头行动?”索菲对我说,“我知道分开的危险性很大,可是现在我们俩一起出现,就没有办法再去打开最后一个储物柜了!”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我紧紧地咬着牙,索菲的提议无疑是正确的,可这也有可能让她在见到我时忘记我们这两天经历的一切。
“不管怎么说,先救出莎拉吧。”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很聪明,我们只需要让她找个机会溜出房子。”
索菲点点头,坐到了驾驶座上:“这次我来开车,走吧。”
我们回到了镇上。
现在街上的人和我一周前从迷惘中醒来,开始上班时一样,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他们木然地走过,对于我们这辆沾着泥的黑色SUV都没有多看一样。但这不能让我们放松,我们小心地在各种小巷中钻来钻去,躲避着监视,每一个人迎面走来,我们都会因为紧张而屏住呼吸。
但是最终,我们到了,停在了离家六百米开外的一幢房子后面。我们脱下体面的外套,换上了车上常备的运动服装,仿佛出来慢跑的夫妻。
我们小心翼翼地跑到了家,在观察到有一个带枪的警察守在门外时,我们绕道去了后院,从邻居家的栅栏翻进去,打开厨房的后门,摸索着进了屋子。
我从厨房门口往里看,只见莎拉正抱膝坐在沙发上,以为社区服务人员正陪在她身边,打开电视让她看。可是莎拉无精打采,似乎非常忧虑。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倒霉消息。
我盯着她,希望她能觉察到我的存在。
或许是亲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在我的强烈祈祷下起了作用,她略微回头时看到了我,几乎要高兴得叫起来。我连忙坐了个“安静”的手势,她立刻收敛了那小小的情绪波动。
竖起拇指朝厨房里指了一下,她立刻明白了,装模作样地对那个社区服务人员说想吃冰欺凌。
大约是她可爱甜美的微笑无法让人拒绝,看护她的黑人妇女宽容地点了点头。莎拉蹦蹦跳跳地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门,正好把我和索菲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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