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车,这里禁止临停。”
我一上车,七美便绕过巴士转运站的圆环,开进玉川街道,接着横渡多摩川上的桥,前往沟口。
“来得及吗?”
七美握着方向盘问。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她似乎脸泛潮红。
“十点进办公室就行,现下还太早。十五分钟前到车站,我走过去刚刚好。”
“那我们慢慢绕。”
“你常租车?”
“偶尔,多半是旅行途中至车站附近租。”
“技术如何?应付得来吗?”
“难讲,虽然没出过事,但我性格很粗线条。”
“不是那意思,你不曾跟踪别人的车子吧?”
七美瞥我一眼。“当然没有,这是头一遭,所以颇兴奋。”
“别太逞强,出车祸可不妙。”
“再确认一次,是棕色的箱型车吧?”
“对,后座车窗是镜面的魔术玻璃。不过,其实内侧也涂了漆,根本看不见外头。”
“十点半左右离开办公室?”
“不,更早。我和新工读生一到,马上就会启程。在车站放下我后,最好立刻过来。”
“明白。”
“通常是从办公室后方的狭窄单行道出发。”
“箱型车走的是高速公路?”
“应该没错。我和梨纱沿途曾刮窗窥探,确实在高速公路上。可惜视野太小,看不出是东名或第三京滨高速公路。”
“好,我会守在单行道出口。不过,确认研究所的位置后,接下来怎么办?”
“先回家。反正我得在研究所待到傍晚,下班后再去找你。”
“约在哪见面?”
“我想想,二子如何?”
“嗯,二子的什么地方?”
“百货公司新馆一楼的喷水池广场有椅子坐,就约那儿吧。”
“你是指高岛屋百货公司的新馆?”
“对。”
“大概几点?跟昨天差不多?”
“唔,约五点半到。”
“我等你。”
这辆车的租金是我付的。昨天离开电视台后,我和七美边吃饭边订下今天的作战计划。
首要任务是找出伊普西隆拼命保密的研究所。想调查敌方暗中玩什么把戏,至少得先摸清对手的巢穴何在。
情况发展至此,我们都不再相信伊普西隆是单纯的游戏公司。
以游戏设施而言,“克莱因壶”压根不敷成本。梶谷的通话内容,显然与德州克莱因纪念医院五年前发生的一连串怪事有关。此外,更重要的是,梨纱下落不明,而伊普西隆竟撒谎掩盖真相。
九点四十五分,我在离沟口车站稍远处下车,目送白色日产Bluebird驶离后,才走向办公室。
我不安地环顾四下,但并未发现白色Bluebird的踪影。进门时,先到的丰浦利也正与梶谷闲聊。搭上看不见外头的棕色箱型车,前往研究所的途中,我由于太过担忧尾随的七美,一颗心七上八下,丰浦数次搭话,我总答非所问。
虽然只是坐车,但抵达研究所时,我几乎筋疲力竭。
“感冒啦?”梶谷关切道。
看来,我的紧张全写在脸上。
第33章
这天,我在小房间等待时,刚结束第三次游戏的丰浦利也走进来。
“真是吓死我!”他劈头便说。
“怎么啦?”我问。
丰浦苦笑着用力摇头。“我一时失手,被默齐玛夫共和国的警察逮住。”
“哦?”
“我吓一大跳,以为必死无疑。不,游戏里我是真的翘辫子。对方严刑逼供,先鞭打,再强制闷水,最后是烙铁烫膝盖。”
“烙铁?”我凝视着丰浦。
“嗯,我痛得失去意识。第一次给游戏整得这么惨,只好坦承任务是寻找巴德博士,随即被枪杀。好惨、好惨。”
“…………”
烙铁烫膝盖?
在K2中遭到拷打,肯定非常难熬。鞭子抽在身上、口鼻进水……种种感受都与真实无异。丰浦说痛得失去意识,恐怕不是夸大其词。
忽然间,我想起笹森贵美子见梨纱光顾着杀敌,便要肯尼斯修改程式:
“就算坚持正面进攻,只要杀死一定数量的敌人,同样能闯入官邸。但采取这种策略,被俘虏的风险很高。届时应对不当,便会遭到拷打。”
丰浦描述的正是这个情况。
那么,难道梨纱也……
“上杉先生,久等了。”
笹森贵美子步入房间,我站起身。
“丰浦刚刚告诉我,他在游戏里又受鞭刑,又挨烙铁烫,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贵美子转头问丰浦:
“太过激烈吗?”
“有一点。”丰浦再次苦笑。“真的很痛,我忍不住哭出来。”
“是吗?”
贵美子咬着下唇思考,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惊悚与恐惧,跟肉体上的煎熬是两回事。游戏需要刺激感,但不需要连痛苦也如实呈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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