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志方兄没问题吗?”
“这么冷简直就是天然冰库嘛。”
穿过小小的鸟居牌楼,再往里头走去。上鸭署的两名刑警后跟着石渡,隔几步则是大月和志方。
“恐怕就连京都市里面,也很少人知道郊外有这种地方吧。”
石渡对背后的大月等人说道。
“开车到附近,还得靠步行进去,难道是背着尸体上来的吗?”
石渡说,根据鉴识官的诊断,勒死的可能性很高。
与杀害玛莉亚的手法类似。颈部没有手指勒痕,像是整个颈部遭到压迫致死。研判是用一条很宽的布或手腕绞住颈部。
“又是裸绞吗?”大月问道。
“同一种手法哩。”
志方一边说,再度咳了起来。
这里有两三天都没下雨。尽管如此,地面堆积的枯叶还是湿的。就是它让体温快速下降。
“温差真大。直肠温度也很低吧。”
石渡确认似的说。
人死之后,直肠温度在二十四小时后会与外界气温相同。志方想起法医教科书上的叙述。
“死亡的推测时间,恐怕跨距很大哦。”
“玛莉亚的尸体是丢在水中,所以没什么僵直;鸿山的尸体则在低温保存下不易腐败。就只能从胃中的内容物来判断了。明天傍晚,分析结果应该可以出来。”
领头的刑警停下脚步。
前面是一个微斜的坡,地面满是枯叶。杉树干围了封锁线,正中央凹陷成一个钵形。就是在其中发现呈抱膝姿势的秀树。
发现的人是一位经营林业的男性。他每星期都会到冰室神社参拜,顺便采些山菜。尸体虽然被枯叶盖住,但还是露出了头发。他本来以为是动物的尸骸,走近一看,竟然有人类的手和脚。
动物正准备过冬,所以会在土里挖洞。身体到处是被动物咬过的痕迹。
“能把尸体运到这里来,真不简单。”志方喘着气说。
鸿山是中等身材,想到如何搬到这里便让人踌躇起来。尸体比想像中更重,搬运起来不太容易。对于比鸿山矮一个头的高津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是用什么方法把鸿山引到这里,再在这里勒死他,那就轻松多了。考虑到高津的身高、年龄差,被死者反击的可能性极高。很可能是趁其不备,或是下药让他昏倒。虽然他们身高有差距,但绞杀的话还有一种“地藏背”的手法。就是把绳子绕在脖子上,背靠背地把对方背起后拉紧绳子。如果他用的是裸绞,就必须挺起身,背着被害人进行绞杀。这么一来,就看谁的力气大了。若说有什么可使人超越近四十岁的年龄差距,那就是退伍军人的杀人技术了。
为什么特地跑来冰室呢?车子是怎么调配?鸿山如果是活的过来,可以把计程车考虑进去。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杀害才运来这里,那没有自用车的高津就只能偷或是租了。或许真如大月所说,凶手并不是高津。
高津见到玛莉亚的尸体后,立刻追上鸿山吗?他能在警察找到之前,就追到失踪者吗?现在大家都是满肚子问号。
已经做完周边人家的访谈,全都没有看过可疑车辆等有力的目击证词。
“大月,你来看看这里,好像有股冷气冒上来。”
志方朝尸体发现的凹地探出脸说。
“我看是你的感冒加重了吧。”
“把尸体丢在这么寒冷的地方,是对西伯利亚战俘之孙的讽剌吗?”
站立时还未感觉到,针刺般的寒冷,传到志方的手上。
“冷得有点疼呢。”
“就是啊。冷到这种地步,就像停尸间。”
志方忍住喷嚏说道。
“遗物只有刚才跟志方说过的天平,和鉴识官采集的毛发。”
“毛发会是高津的吗?”
“如果是高津的头发,那可是重要的物证。”
石渡看着志方。
“高津和鸿山秀树有过接触吧。”
大月静静地站着,看着志方。
“我们不得不这样认为。玛莉亚被杀,为了报复所以把鸿山给杀了。但是,鸿山杀害玛莉亚的动机不明。”石渡说。
“我想请本部长也看看高津写的句集,该本句集里似乎隐藏这次事件的根源。鸿山祖父的过世不是病故,也不是意外,而是一桩杀人事件。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
“是的。”
志方拿出信封。
“我刚开始读的时候也怀疑它是不是杜撰的,因为再怎么说它都是自费出版的句集。我不敢保证所有的内容都是事实,但是高津不但想出版,还想登报纸广告。此举应该隐藏着什么企图吧。两者一定有所关联。能不能听听本部长您的意见呢?”
石渡说他马上读,便回到车上。
车里的暖气开始发挥效力,坐在助手席的志方又喝掉一罐提神饮料。
“拜读了。”
后座的石渡脱下外套,开始读起原稿。志方看他读稿,不顾大月的劝阻,又打开了一罐提神饮料。
(二)
“回警署吧。”
石渡咳了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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