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报警后,过了七、八分钟,管区分局的刑警就来到了公寓。
早坂阳子被尼龙绳套住脖子,样子像是自杀。垫脚用的椅子倒在尸体前方。
鉴识课人员验尸结果,推定已经死了十四、五个钟头。
尸体除了前颈部的索沟〔勒痕)以外,并无其他外伤。没有找到遗书,衣物及屋内摆设都很整齐,加上裕子作证说门从里面上了锁,所以办案人负内心大概都认定是自杀。
目白分局的森本刑警观察了一下尸体,便受不了而将视线移开。他在职业上经常必须面对死尸,但每次看到年轻女性的尸体,就会觉得特别难过。
这个少女生前必是肌虏雪白、容貌秀丽的美人,但如今已香消玉须,成为一具皮肤青黑、容貌可怕的死尸,而且屎尿齐流,状甚丑陋。
森本看到桌上有一朵稍稍枯萎的红玫瑰,心中便想象着这少女生前插花的模样。脑海里那朵娇艳的红玫瑰和清秀的少女影像重迭在一起,格外感到哀戚。他决心要查明逼使这少女寻短见的原因,以慰她在天之灵。
森本环视四周,看到梳妆台的镜面上有三个红字:
风风风
这三个风字好像是用口红写的。梳妆台上有一个金色的口红盖子。森本认为那是她死前写的,但是看来又不像遗书。到底是表示什么呢?有强风吹来吗?还是将心中的烦恼比喻为风呢?
森本刑警站在梳妆台前想了很久,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妳跟早坂阳子是什么关系?”
另一名刑警在管理员室侦讯裕子,因为她是最先发现尸体的人。
“是朋友,我们是城东大学的同班同学……”
裕子脸色白得可以媲美死尸。
“看来像是自杀,妳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没、没有。”裕子用力摇头。
前天上午还和她坐在一起上课的阳子,如今已成为一具尸体,被一些陌生男子在那边翻弄、检查、拍照。
裕子以为这是一场恶梦,不是真的……。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还是被甩了?”
刑警的语气冰冷,态度随便。裕子对这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刑警十分反感。
“不知道,她前天还好好的。”
裕子大声说道。她想站起来,中途却因贫血发作而差点昏倒。刑警让她在管理员室休息,并联络她的家人。她哥哥刚好在家,便立刻开车赶来。
刑警将裕子的住址和电话号码登记下来,然后示意她可以离开。
“抱歉,请等一下!”
当裕子被哥哥扶着走出管理员室时,有一名短小精悍的刑警走过来叫住他们。这刑警面色红润,眼睛细小,满脸堆笑。他以抚慰的眼神望着裕子说,,
“我们边走边谈吧!我叫森本,有件事想请问妳。”
三个人一起慢慢走出去,森本开口问道:
“风是什么意思?”
“风?”裕子和哥哥都停下脚步。
“是的,吹风的风。早坂小姐死前写下三个风字,我怀疑那是不是遗书。妳对这个有什么看法吗?”
森本望着裕子说道。近看之下,才觉得他的眼神非常锐利。
“风……不知道呀!”裕子真的不懂。
“她用口红写在镜面上……以前她曾做过这种事吗?”
“没有,阳子从来就不搽口红……”
“哦,这么说来,那条口红是新买的了……是不是最近有了心上人呢?她的遗体嘴唇上擦了薄薄的口红哩!”
“……”
裕子想到了京介,但没有说出口。她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
“假使妳想到什么线索,请通知我好吗?我是目白警局的刑警……如果能查明原因,她也可以瞑目。”
森本说完,便转身往公寓走回去。
裕子目送着他的背影,想要说出京介的名字,但又把话吞回去。她想,阳子显然是自杀的,即使不说出来,也不会妨碍警方办案吧?要是说出来,一定会害京介被警方传讯。还是先通知京介,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去见警方好了。
裕子想到这里,赶紧钻入哥哥的车中。
第二天早上,京介被裕子打来的电话吵醒。
“对不起,一大早就吵醒你……”裕子的声音很低沉。
一阵沉默之后,裕子又小声说道,^
“……阳子去世了……”
“阳子去世了?喂!妳在开玩笑吧?”
京介原先以为她在恶作剧,但从她的声音里,可以逐渐感受到那是真的。
冲击太大了,京介连话都说不出来。裕子那颤抖的声音又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大林!你怎么了?振作一点!我想和你见面谈谈,地点就在目白车站旁边的‘木马’咖啡厅好吗?时间是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好不好?”
“……好。”
京介放下话筒,坐在弹簧床上。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照在他的脚背上。他觉得屋内仿佛突然变得很暗。
一小时之后,京介在约定的咖啡厅内与裕子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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