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森本刑警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所有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到他身上。
森本急得粗短的脖子都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
“如、如果,岸本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那怎么办呢?案子的情形,就会完全不同吧?如果还有别的凶手……”
“喂,你不是一直强烈的主张岸本就是凶手的吗?”
尾崎局长露出明显不愉快的表情。
“是的。因为他是最可疑的人,所以我认为应该追査他,但是,事情演变到现在,我觉得和我当初所想的,几乎完全不同。”
“森本,你太乱来了。”
安野刑警像要跳起来般的站起来。
“一开始,你就反对岸本是凶手的说法。但是,后来又认为岸本涉嫌颇大,而开始调查他。想要调査岸本杀人动机的,就是你呀!现在,综合本部的意见,认定凶手就是岸本时,你又提出不同的主张。你简直是在捣蛋嘛!对案子的处理,完全缺乏一贯性。”
安野刑警的声音里,透露出强烈的谴责。
安野刑警是重视组织搜査,会接受上司意见,而忠实的去实行的刑警,所以平日就不满喜欢自己行动,办案凭直觉的森本刑警的作风。现在,在场的人一致同意岸本是凶手的说法,因此,与其说是谴责,还不如说是在向森本夸耀自己的胜利。
搜查员们显然赞同安野的说法,而频频发出“是呀!”“是呀!”之声。
“是呀!我的做法完全没有一贯性。……但是,因为出现了不一样的事实,没有一贯性也没有办法呀,……如果只要依着一贯性去找凶手就好,那么警察的工作就轻松了,不必担心捉错人,也不必担心会造成寃狱了,不是吗?在那种情况下,找出最可疑的人,就是最好的办案方法吧?然而,现在出现了更可疑的人了……”
森本的话虽然说得结结巴巴,但是却有说服力。
安野刑警带着极不偷快的脸色,不甘不愿的坐下。
“我了解,我懂你的意思。但是办案不能只靠直觉呀!直觉不能起诉凶手,一定要有证据才行。……森本君,你査出了什么新的事实吗?”
尾崎局长露出困惑的表情。
“是的。去年目白分局辖区内,有一个女大学生自杀,她住处的镜子上,有以口红写出来的三个‘风’字。我以为那件命案,和这次的连续命案杀人动机,好像有关连。……各位或许不知道,石川洋的座右铭是‘春风’,他的哥哥石川守的座右铭是‘松风’,而岸本的座右铭则是‘风水’。也就是说,一年前她死前写的三个‘风’字,正是‘春风’、‘松风’、‘风水’,也表示是石川洋、石川守、岸本信也这三个人。现在,这三个人陆续不明不白的死去,难道,这只是偶然的事件吗?”
“……真的吗?”
大林目光逼人地看着森本。
“是真的。他们三个人的父亲是石川源一郞,那三个座右铭,便是石川源一郞分别给他们,希望他们在剑道上,能习得座右铭那般的技巧。”
“那个女大学生和他们三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次发问的是尾崎局长。
“他们三个人在秩父的玄武馆练剑时,那个女大学生也曾去过那里。她大概是在那里,知道了他们三个人的座右铭都有‘风’字。”
“那个女大学生自杀的原因呢?”
“我捜査到的资料是:她被三个学生轮奸。现在想起来,她死前留下三个‘风’字,就是为了要告诉别人侵犯她的人是石川兄弟和岸本。”
“你的意思是:有人为那个女大学生报仇,而杀了石川兄弟和岸本?”
“有这个可能。”
“那么,会替那个女生报仇的人是谁呢?”
“这个我还没有任何线索。当时我只是在附近做了简单的调査,没有深入的去了解。这实在很遗憾,而且,各位也都了解,那位女大学生自杀后,目白分局辖区内,发生了母子命案,我奉命去调査那件事……”
“你的这一番话,无法证明大学女生自杀之事,与这一连串的命案有关。不过,其中确实有令人无法释怀的疑点。……唔,真是伤脑筋!这种证据微弱的事实,根本不能做为进行调査工作的理由……”
尾崎局长愁眉苦脸,没话可说了。
“有一个年轻人,他一直在追査女大学生自杀案子的真相,但是,我不能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他潜入武南大学,追査这次事件的真相,搞不好他会比我们更早了解事实。”
森本刑警稍微注意一下大林课长的表情,后者的脸上浮现吃惊的表情,似乎已经了解到森本说的年轻人是谁了。
“到时候新闻记者或杂志社记者,一定会大作文章,搅得我们鸡犬不宁。”
尾崎局长仍然面带愁容,他似乎是非常希望岸本就是凶手,然后就此结案。
“是否可以再继续进行搜査呢?”
“岸本现在已经自杀了,站在搜査本部的立场,我们必须提出某种结论。也就是说岸本杀了石川兄弟,然后自杀了的结论。目前搜查到的证据,显示了这样的结局,社会大众也能接受这种结论。……如果继续搜査,找出了新的嫌犯,到时候我们的面子会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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