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吗?」他问我。
「没有。」我说,「走吧。」
我们嘎吱嘎吱地一起走回车道,上了郡道后往北走回镇上。我看到远方矗立着教堂尖塔跟铜像,像在等待我们似的。
第13章
「有件事我必须跟你求证一下。」我说。
芬雷变得没什么耐性,开始看表。
「你最好别浪费我的时间,李奇。」他说。
我们朝北边走,太阳正慢慢从我们头顶落下,但是天气依旧炽热,我不懂芬雷怎么还受得了身上那件花呢夹克跟鼹鼠皮背心。我带着他走向那片小区草坪上,我们跨越草皮,肩并肩靠在老凯斯伯.帝尔的铜像身上。
「他被阉了,是不是?」我说。
他点点头.看着我等我解释。
「好。」我说,「问题在于,你有找到他被割掉的东西吗?」
他摇摇头。
「没有。」他说,「我们自己人跟法医四处找遍了,都找不到。他的睪丸不见了。」
他边说边笑,看来他还保有警察特有的幽默感。
「好的。」我说,「那是我必须确认的一件事。」
他的笑容更明显了,连眼睛都在笑。
「你干嘛问?」他说,「你知道在哪里吗?」
「何时要解剖尸体?」我问他。
他还在笑。
「解剖也没有用。」他说,「他就是被阉掉了,脱离身体了,不在了,失踪了,光是解剖尸体有办法找回来吗?」
「不是他的尸体。」我说,「是他老婆的尸体。什么时候要检查她吃了些什么?」
芬雷的笑容不见了,不发一语,只是看着我。
「说啊,李奇。」他说。
「好。」我说,「这就是我们跑这一趟的原因,记得吗?你再回答我另一个问题。马格瑞夫发生过几件凶杀案?」
他想一想,耸耸肩。
「没半件。」他说,「至少过去这三十年来都没发生过。上次发生的时候,我们黑人大概还在争取选民登记权❼。」
「但是这四天来已经死了四个人了。」我说,「而且你马上会发现第五个。」
「第五个?」他说,「第五个是谁?」
「哈伯。」我说,「我哥、叫做谢曼.史托勒的家伙、摩里森夫妇,再加上哈伯就有五个。过去三十年来都没有凶杀案,现在一口气死了五个人,这绝对不是巧合吧?」
「绝对不是。」他说,「当然不是,是有关联的。」
「那就对了。」我说,「现在我要告诉你他们之间还有更多的关联,但是首先你必须了解一件事:我只是个过客,从礼拜五、六、日,一直到透过指纹找出我哥的身分之前,我一点也不在乎这里发生什么事。我只想在这里待一会儿,然后尽早离开这鬼地方。」
「然后呢?」他说。
「然后我要说的是,我知道一些事。」我说,「哈伯在瓦伯顿监狱跟我说了一些事,但是我根本不想鸟他。我对他没兴趣。他跟我说了一些事,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可能有些事根本就忘记了。」
「例如哪些事?」芬雷说。
接下来我跟他说了我还记得的事,按照哈伯的方式说给他听。说他被迫参加一桩非法的勾当,有人恐吓要杀他跟老婆,害他怕死了,而且威胁的内容跟摩里森夫妇的遭遇一模一样,一字不差,这些都是芬雷在那天早上亲眼目睹的。
「你确定吗?」他说,「一模一样?」
「一字不差。」我说,「完全相同,被钉在墙上、被阉掉、逼他老婆吃下去,然后把他们割喉。一字不差,芬雷。所以我们找到了两个案子的连系,就是他们被同一人恐吓──除非有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发出相同的恐吓讯息。」
「所以摩里森跟哈伯是涉及同一桩阴谋啰?」他说。
「他们被同一票人控制操纵。」我说。
然后我告诉他,哈伯找了一个调查员来帮忙,而调查员又跟身分不详的谢曼.史托勒谈过。
「那个调查员是谁?」他问我,「还有乔伊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乔伊就是那个调查员。」我说,「哈伯说那个光头高个儿是个调查员,他曾试着帮哈伯脱身。」
「你哥是哪一种调查员?」芬雷说,「他到底为谁工作?」
「我也不知道。」我说,「他最后一次跟我提的时候,还是财政部的。」
芬雷离开铜像,开始往北走。
「我要打几通电话。」他说,「该好好调查这件事了。」
「走慢一点。」我说,「我还没说完呢!」
※※※
芬雷走人行道,我走在马路上,以免碰到店家前面的低矮雨篷。我不必担心路上的车,当时是星期一下午两点,整个小镇好像都没有人似的。
「你怎么知道哈伯死了?」芬雷问我。
我跟他说我怎么知道的,他想了一会儿,也同意我的说法。
「因为他跟调查员说这件事吗?」他说。
我摇摇头,在发廊外面停了下来。
「不是。」我说,「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的话,他们早就下手了,哈伯最多也只能活到星期四。我猜他们在礼拜五大约五点时就决定干掉他了,因为你拿到乔伊鞋里的电话,把他抓进警局。他们不能让他跟条子或监狱警卫讲话,他们把这差事派给史白维,但他的手下搞砸了,所以他们又再试一次。他老婆说他今早接到电话叫他今天在家里等,就是要再度乘机干掉他。他们似乎已经得手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李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