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我们是专业人员。”赖安说。
“我们不能鲁莽地进行推测。”我同意道。
“也不能看一眼就匆匆忙忙下结论。”
一挂断电话我就冲到一楼的自助餐厅,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金枪鱼三明治,喝了一杯低热可乐,然后急急忙忙跑回了实验室。
我想要直接对准最关键的部分。但是我强迫自己坚持按照章程来。
手套。
灯光。
准备好案例表格。
深呼吸。
我从性别开始观察。
骨盆:髋部凹口较窄,骨盆入口处较窄,粗壮的公共骨架成一个倒V字型。
头骨:眉脊突出,眼眶边缘较直,头顶和肌肉连接处较大,还有乳头状的隆起。
毫无疑问,这具骸骨是一个男子的。
我开始观察年龄特征。
我把灯转了个方向,开始观察左半边骨盆,它可能在死者生前和右半边骨盆是连在一起的。表面凹陷了下去,并且,相对于环绕着左骨盆边界的椭圆形的高度来说,它稍微有些下陷。边缘的上部和低处长出一些骨刺和增生物来。
右边那块公共骨骼的连接处看起来也和左边一样。
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我喝了一杯水。
深吸了一口气。
镇定一些了,我就回到骸骨那里,从胸腔两边的五根肋骨中挑出了三根。其中只有两根肋骨的胸骨梢没有被破坏。把其他的肋骨放到一边,我凑近了观察着这一对肋骨。
这两根肋骨的末端都呈U形的深锯齿状,周围环绕着边缘尖利的薄内壁。每个边缘的上边界和内边界都突起一些骨针来。
我往后靠着,放下了我的铅笔。
什么感觉?安慰?失望?我不确定。
公共骨骼的连接处表明了它处于塞奇-布鲁克斯年龄判断系统里的第六期,这个系统的一套标准是从几百个有文件记录死亡年龄的成人骨盆中得出来的。对于男子,第六期意味着平均年龄是61岁。
肋骨的状态则处于埃斯肯-洛斯年龄判断系统里的第六期,这个系统的一套标准是在解剖成人尸体时收集它们的肋骨,在基于对肋骨形态变化的量化之上形成的。对于男人来说,这意味着从43到55岁的年龄范围。
当然,它不一定就是Y型染色体。当然,我应该用放射线来观察长骨和臼齿根部。然而,我很确定我最初的推论能站得住脚。我把这些在案例表格上简单地做了记录。
死亡年龄:40到60岁。
这个人决不可能死于30多岁,就像拿撒勒城的耶稣那样。
据说拿撒勒城的耶稣在30多岁的时候就死去了。而根据乔伊斯的理论他活到了80岁。
这具死尸不符合以上两种结论。
这个人也决不可能超过70岁。 棒槌学堂·出品
所以他也不符合那个从2001号墓穴里发现的老者的尸体特征。但是杰克提到的那个志愿者所说的那具被隔离开来的死尸真的是一个老人?也许不是。
也许耶丁的那具70岁老者的骸骨和另外一堆白骨混起来了,其实那具单出来的骸骨是另外一个人的。那是一个40到60岁的人。
就像这个家伙一样。
我翻开了案例表的另外一页。
血统。
对!
很多对于死者种族的判断都是依靠头骨形状、面部结构、牙齿的形状和头盖骨的大小来进行。尽管我常常用最后一种方法来判断,但是其中有一个问题。
如果我采用仪器进行测量,并用福特2.0程序来运行仪器,那么这个程序就会把这具死尸和白种人、黑种人、美国印第安人、西班牙人、日本人、中国人和越南人的特征进行比较。
如果知道这个箱子里的死人两千年前住在以色列就好办得多了。
我查看着我表格上列出的特征目录,突出的鼻骨、狭窄的鼻开合枢、从旁边看来扁平的面部轮廓、高耸的颧骨等等。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是高加索人,或者至少是类欧洲的血统,不是黑人血统,不是蒙古人种。
我拿出仪器,开动了它。每一项对比都把头骨归到了白种人类型里。
好了,现在电脑和电子眼也和我的看法一致。
接下来呢?这个人是中东人?南欧人?犹太人?异教徒?我知道没有办法进行检测。DNA测试也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我开始观察它的身高。
挑选腿骨,我舍去了那些被侵蚀的或是末端受损的腿骨,挑出几根放在一个测骨板上。然后我把仪器通上电,运行福特2.0程序,然后指令程序利用数据库中所有男性的相关数据进行计算。先不去管它的种族了。
身高:64到68英吋。
接下来,我用了几个小时来仔细观察每一个球形突出物和骨节、空穴和凹槽、每一个骨上的小平面和关节,在显微镜下观看每毫米的骨层表面。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基因变异。没有身体伤痕或者疾病迹象。没有骨外伤、骨痊愈或者其他的迹象。
手脚上也没有尖锐的伤痕。
关掉了显微镜的光纤视觉光,我向后弯了弯我的腰,伸展了一下,我觉得肩和脖子火辣辣地疼。
是不是我正在变老?不可能。
我走过桌子,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我的表。5点55分。这个时候的巴黎正是午夜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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