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蒲松龄系列_滕达【完结】(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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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如,如此说来……”

  槐兄叹道:“郑捕头,怕是刻意煽动鲍捕头与众人往李村救援。此是郑捕头与海贼设下的陷阱。”槐兄忽一拍脑门:“糟!维英,除去两月前山贼,文登可曾另遭山贼袭击过?”

  衙役如梦方醒,连忙答道:“未有,未有!文登何时出过山贼?两月前却是蹊跷。”

  槐兄急得直咬牙:“那伙山贼,当是海贼派来,试探文登防备的弃子!海贼见文登难攻,方才调虎离山,骗鲍捕头率人往李村救援!维英,速速回府备马,命众人返回!”

  “难,难道说,承文昨夜的戏言竟是!”衙役失声惊叫。

  “什么戏言?速速说明!”话音未落,槐兄与蒲先生两人异口同声叫道。

  “是信差黄承文,他昨日坚持反对往李村出兵。见鲍捕头不听,他先是流泪跪地相求,后又大喊:‘半路海贼早有埋伏,休要送死!’却被郑捕头痛斥:‘胆小怕事不提,刻意造谣乱我军心,该当何罪?速速拿进大牢,待凯旋班师时问罪!’之后便将黄承文押进大狱。”

  话音刚落,蒲先生与槐兄两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扯开步子狂奔。我与衙役见状忙飞步追上。

  飞奔足有三里,我等终于觑见文登衙门。只见槐兄一跨步蹬上台阶,撞进大门,当即大叫道:“来人!备马!”我紧随其后,却四下不见门旁戍卫。只听槐兄大叫数声,却不见一人相应。

  正此时,公堂大门怦然而开,走出位仪表堂堂的男子。我瞥见他已过而立年纪,纤瘦,七尺身材,身着县官衣装,开口道:“魏名捕,何事惊慌?兵将们已往李村讨贼去了。府内已不剩下几人。”

  “姜大人,中计了!务必将众人速速召回!”槐兄急得大嚷:“且备马,待我领众人归来!”

  姜县令一头雾水,问道:“何出此言?马匹早统统被众捕头牵走助战。魏名捕无须多虑,昨夜鲍捕头操练整宿,我等兵强马壮,想必势如破竹。”

  见姜县令依旧夜郎自大,槐兄气得直跺脚,转与蒲先生道:“蒲先生,你与飞兄岂不是将马寄在我家?待我速……”

  突然,衙门外传来一阵嘶鸣,又听扑通一声,似是有人坠马。府内我等众人忙扭头观看时,只见门外停着一匹脖上满是鲜血的骏马,一位捕快打扮之人摔在阶前没了动静。

  “承武!”槐兄一声哀号,急飞身上前,大叫道:“承武!醒醒!不可睡去!承武!”

  我奔跑近前,只见槐兄怀中之人,正是昨日与我几人调笑的年轻捕快。但他此刻却血染衣襟,遍体鳞伤,右臂已不见踪影,腰上深插弓箭,嘴角血丝潺潺滴落。我见了黄捕快模样心如刀绞:“遭了!这伤恐怕……”只听扑通一声,姜县令登时跪倒在地,浑身直颤,说不出半句话。

  黄捕快双目渐张,见了槐兄,顿时两道热泪划过,吃力举着左臂。

  “承武,承武!是我,是我魏槐!”槐兄伸出左手,紧紧握住黄捕快颤抖虚弱的左手。只见黄捕快微微点头,随即头一歪,再没了动静,没来得及说出半句话。

  登时,姜县令放声大哭,以头抢地,喊道:“我该死!我该死!是我害了承武!”衙役登时傻眼,忙将姜县令扶住,吃力拉起,姜县令却止不住失声痛哭。

  槐兄轻轻放倒黄捕快,抹去眼中泪水,与姜县令道:“姜大人,黄承文现在何处?”

  姜县令一听,哭声愈惨:“我之过错!是我之过错!昨晚早听承文之言怎会如此!尽是我之过错!承武惨死,我怎向承文交代!”

  槐兄急上前,抓紧姜县令双肩,严正道:“速押黄承文出来!他是海贼同党!我要与他问个分明!”

  姜县令登时愕然,怔怔盯着槐兄不语。

  见姜县令已失了心神,槐兄转与衙役道:“府内尚有多少人手?”

  “只剩下姜县令、夏县尉和我三人。”

  “飞兄、蒲先生你二人且在此,待我寻夏县尉押那奸贼出来!”槐兄咬牙切齿说罢,便撇下姜县令不管,独自大步流星往牢房去了。

  见槐兄进府,我轻声问蒲先生道:“槐兄凭何断定黄承文是为海贼内应?”

  蒲先生轻声道:“昨夜府内操练正酣,鲍捕头与姜县令在内诸人皆遭郑捕头煽动鼓噪,信心满满。唯独黄承武之兄黄承文,因不愿其弟出征被害竭力反对,以至于道破海贼阴谋。却不料郑捕头应答机敏,想是一早料到黄承文复叛而备下的后手。不然怎会如此轻易打消疑虑,又将黄承文押入大狱?飞,你且待我验他一验。”

  言毕,蒲先生转向姜县令拱手道:“姜大人,狐鬼居士蒲松龄参见。”我见状也问讯道:“姜大人,淄博捕快严飞参见。”

  姜县令拱手回礼,“小官姜远,幸会。”言罢他又不禁流泪:“待新任县令来此,我当自裁谢罪。还怎有脸面见因我而亡的衙役家眷!”

  蒲先生忙答道:“生命乃上苍、父母所赐,岂可轻言毁弃?何况此处海贼奸猾无比,更不知何时将卷土重来,姜县令必须振作,率众共抗大敌。”姜县令流泪称谢罢,蒲先生又问:“信使黄承文,平日有何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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