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人见郑如龙神情严峻,只顾连忙拱手告辞。我与槐兄两人解下竹篙扛起,转身正欲离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魏槐!”
只见槐兄听若不闻,向前又走两步。待正出门时,他恍然大悟,忙转身跑回郑如彪身边,作揖道:“少主既对此人如此执着,不妨将此人来历道来,我定提此人头颅来见少主!”
郑如彪见状一惊,他瞥见郑如龙怒目相视,忙与槐兄拱手作揖:“季大侠见谅!在下失礼,在下冒犯!还请好生歇息!酒席再见。”
槐兄见此,又恭敬与郑如彪一回礼。正欲转身,只见郑如龙抱拳道:“四弟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河北豪侠见谅。”
槐兄笑笑:“兄弟间无话不谈,乃是基于彼此信任,此是好事!容在下先行告辞!”郑如龙闻言,与槐兄苦笑称谢,方与我等别过。
告辞郑家三兄弟出门,见海贼头子早在门外恭候,槐兄与他一抱拳:“多谢引见!郑家军之首,果不愧为传言中神将!实在大开眼界。”
蒲先生亦抱拳道:“郑家满门英杰,在下佩服之至。”
海贼头子听得欣喜:“大当家向来豪爽好客,不枉费三位一片赤诚来此相见。三位可还另有什么吩咐么?”
我三人彼此使个眼色,槐兄便抱拳道:“我等心愿已了,只等与郑家军共讨文登。只是我与三弟一路挑担来此,已有些乏了。不知可否容我等暂回屋内小憩?”
海贼头子连声称是,便领我三人回了顶层石舍。待助我三人将草席安置妥当,海贼头子道:“三位好生歇息。晚宴时我自来与三位知会,勿忧。”言毕,他转身拨帘而出。我三人见此,不约而同滚下草席,聚在一处低声商讨。
槐兄笑道:“这郑如彪果真狡猾。若我方才应声回头,恐怕我三人早已身首分离。飞兄,你观此三人武艺如何?”
我低声答道:“郑如龙、郑如虎两人身怀绝技。郑如彪却不似习武之人。”
蒲先生惊道:“郑如龙理所当然。郑如虎身怀绝技?那近女子模样之人……”
槐兄笑笑:“蒲先生可见郑如虎掰开郑如龙搭肩双手?何况他目光中自有一份武艺高人之专注,绝不可小觑。”
“蒲先生岂不知兰陵王轶事?”我顺势反问道。
蒲先生将信将疑点点头,道:“且相信你二人。此先不提,方才我借用成、周二人名号自报门户,待到晚宴时,方可以此为号,召集混入海贼中,图谋为周海龙报仇的内应。”
“成仙字长季、周海龙字安文,蒲先生,果有手段。”槐兄点头道。
“若是内应,槐兄,蒲先生,依我看,去见郑如龙时,我等撞见那老头恐怕便是。”
槐兄问道:“飞兄之意,那老头与武仲业雷同?”
“正是。我与那老头一打照面,见他偷以眼角瞥我,神色复杂,不似他与小头目时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我胸有成竹道。
蒲先生微微颔首:“他既曾为周海龙心腹,必可领会我三人假名之意。若他早有复仇之意,听着名号之后,定当尽力与我等搭话。我三人在酒宴上不妨装醉,借机脱身听他说个分明,再图万全之策。”见我与槐兄点头称是,蒲先生又道:“当下我心中已有些计策。”
“愿闻其详。”我与槐兄异口同声。
“不知若我等设法搭救周海龙旧部,再与李村人质合流,能否与海贼一战?”蒲先生谨慎问道。
“若是正面交锋,绝无可能,”槐兄斩钉截铁道,“必须使计方可。”
蒲先生答道:“若我等图行船而返,必保李村渔民。”
槐兄闻言苦笑:“实不相瞒,此行我本抱必死决心。”
蒲先生严正道:“我家中尚有妻小,实不敢死。此番既有周海龙旧部与李村人质,定有完璧归赵之法。”
槐兄笑道:“我虽是剿贼之心坚如磐石,但若有完璧归赵之策,自然求之不得。”
蒲先生点头:“我等必须先寻着海贼中内应再作计议,看来唯有待到酒席时见分晓了。”话音刚落,他忽与槐兄问道:“魏槐兄,若我即刻寻着飞所见老头报上假名如何?”
槐兄急道:“万万不可。我等来此必须万事小心。擅与身份敏感之人交涉,只怕引火上身。此乃九死一生凶险之地,我等若有完璧归赵只图,必须耐心等候时机!”
蒲先生颔首称是,我几人便不再交谈,各自躺回草席小憩,以待晚宴之机。
第七章 转机
“在下周平泰,是周寿慈老爷大管家。”老头言罢彬彬有礼一作揖,道:“三位大侠请先随我来。”言罢,他径直向山洞尽头而去。走过几尺,他忽转向左侧,攀起岩壁。攀上七尺,只见他纵身一跃,登上石壁。我如法炮制,紧随在他身后上得石壁。只见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周平泰道:“大侠见谅,待我拨开草蔓借光。”话音刚落,只见右边似拉开窗帘一般豁然开朗,望去,一轮皎洁明月映入眼帘,海风拂面而来。我借月光查看四下,却猛然见得两具骷髅。
我走上前查看,只见两具骷髅紧抱彼此,却双双少了头颅。正要开口询问,身后的蒲先生低声道:“周海龙、成仙,果真葬身于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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