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我亲爱的华生_[美]马丁H.格林博【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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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马的眼睛里,格瑞索跪蹲在那件摊开在地上的红色斗篷旁边,脸上带着一种冷峻而又坚决的表情,但她不会感到震惊,她在村里做了四十年的接生婆,也埋葬过死人,所以她见过最槽的情形,算是见过世面的。她揭开毯子的一角。看到了一双无神的陌生的眼睛瞪着她。她仔细看了一会儿,看得出这人是个富绅——从他被鲜血染红的衣服的裁剪上可以看出来。但除了他的衣服,这个人还有一双光滑的手,看上去保养得很好,一看就知道他养尊处优惯了。

  她看到这些,并没有为他们地位的不同而感到愤恨:世界就是这样的。

  那人还活着,但仅剩一口气了。

  “你能告诉我是谁干的吗?”她问道,知道这是她能给他的全部帮助,如果时间只够问一个问题的话,那就是这个了,剩下的要以后再说了,有别的办法。

  那人的眼睛似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用一种平静的略带奇怪的声音很清楚地说,“不是姑娘……”

  然后,他就死了。格瑞索·朗特里没有继续留下来检查尸体,因为死去的人的腹部插着一把短刀,这告诉她,不是把尸体掩埋了那么简单,她要去找村里的警官。

  “你好好躺着吧,小伙子。”老妇人说道,她把毯子放回原处,“我会马上带人来把你抬下山的。”

  “朗特里夫人!”年轻的汤姆考珀站在老妇人小屋旁边的苹果树下,他从村里跑来,气喘吁吁,但是他要说的实在是件大事,让他难以保持冷静。“他们从伦敦带了位先生来,因为出了件谋杀案!”

  格瑞索·朗特里搅动着捣衣棒沿着冒着蒸气的黑色大盆边绕圈,从起了泡沫的水里钩起床单的一小角。仔细检查还有没有脏的地方。还没干净。“从伦敦?”她咕哝道。“也难怪,这不是我们的沃勒警官能管得了的,我带他上白马那里去的时候也是那么对他说的。”

  “是的,夫人,”汤姆说道,脑子里想着他来送信而得到的六个便士。“那个伦敦来的先生——他就住在白马那里,他和他的朋友——我是说,白马小客栈”。

  格瑞索哼了一声。“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山上的白马,小伙子。”

  “对。哦,他想要见你,夫人。因为是你发现尸体的。他们让我把你带到村里去。”

  老妇人不再在水盆里搅动,狠狠地盯着那男孩看。“哦,我要到村里去,是吗?看看这里,汤姆·考珀,你回到客栈去,告诉那位先生,任何人都能告诉他怎么到我的小屋来,如果他要找我谈话,我就在这里等他。”

  “但夫人……”

  “去吧!”

  汤姆张嘴对着这个高大的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她傲慢地指着他。远近的人们都说她是个巫婆,当然他不相信这种愚蠢的说法,但六个便士的带口信服务是有个限度的。他选择不做无用功,就转身跑了。

  “这个伦敦来的家伙是谁啊?”格瑞索在男孩后面叫道。

  汤姆没有停下脚步,回头叫道:“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格瑞索·朗特里洗完床单,把小屋又打扫了一遍,开始准备一些糕点,万一伦敦来的先生在下午茶的时间到来就可以招待他们,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会在那时过来的,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告诉他格瑞索·朗特里做的点心比村里客栈的厨师做的又焦又粉的东西要好吃得多。

  老妇人对于伦敦方面对这件案子有兴趣也不感到奇怪,考虑到死者也是从伦敦来的,并且是个社区医生。他的名字叫詹姆斯·戴科尔,他是汉普郡戴科尔家族的一员,是年轻的拉姆斯米德男爵的弟弟。奇怪的是那个医生应该来这里拜访的,但他以前从未来过,虽然人们经常能看到他的男爵哥哥。

  几个月以前,年轻的男爵去本地的猎区做客,在那里,他见到了伊芙琳·安贝利小姐,她是当地乡绅的女儿,是乡里的美女。她身材高挑,精力充沛,比她的姐妹们漂亮得多,也是迄今为止骑马骑得最好的。大家都说她既无畏又无瑕,但村民们说起她的时候,大家的语气里略有保留。关于安贝利家族,地方上有个沿袭的说法,虽然在这个文明进步的时代,人们不再说起,但是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伊芙琳小姐是安贝利家族遗传的换生灵,很显然。他们几乎每一代都有一个。

  不管怎样,伊芙琳·安贝利小姐征服了高贵的客人,男爵到这里来得非常频繁,以至于人们都开始说他们两人已私订终身。有些人还说,如果不是伊芙琳小姐的姑妈两个星期以前忽然得病去世,而伊芙琳小姐要服丧几个月的话,他们可能已经订婚了。现在又有另一个人的丧礼要把他们暂时分开——男爵的亲弟弟。

  格瑞索对那个年轻人不合时宜的去世感到非常遗憾。但再怎么坏的事,都会对某些人有利,她对自己说道,如果医生的去世可以阻止他的哥哥和安贝利家的换生灵结婚的话,那终究还算是件好事,当村里的笨女人们叹息伊芙琳小姐和男爵结婚的前景的时候,格瑞索总是对此闭口不谈,但如果他们真的结婚的话,她也不会去喝这对美貌的新人的喜酒,并祝他们身体健康。她想,这是新郎未来疾病缠身的预兆,每个跟安贝利家的换生灵结婚的糊涂的求婚者总是没什么好结果,所以格瑞索等着不久的将来就发生悲剧——但不是这样的悲剧。她没想到男爵的弟弟会死在白马眼睛里。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这让她很担心。他最后说的话——“不是姑娘”——让她想到了村里年轻人关于独角兽的古老笑话。但一个从伦敦过来的年轻医生是怎么知道这个笑话的呢?这显然是个谜语,但她还不知道它的意思,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是:死亡总是接二连三地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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