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不就意味着只有这时候,才是独一无二的机会了吗?因此,符合第①项与第②项的答案,也非这个地方、这个时刻莫属了。
鬼贯警部冷静地推敲着自己的假设,最后确定,其中没有任何逻辑上的矛盾。当他放松心情,喘了口气的时候,收音机传出一阵微弱的“平安夜”旋律,听到这里,他才猛地想起,今晚正是圣诞节前夜。
曾几何时,走廊里已经不再响起女服务生匆忙走过的脚步声,只听到不知从哪个房间,传来的房客打鼾声。鬼贯警部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拉紧丹前的领子,拨弄火盆,翻出了已经烧得跟线香差不多的炭火。
05
这样一来,就能理解X氏为什么吩咐司机彦根半六,在看不见车站的地方停车了。在二岛车站,汽车是可以开到小型行李跟货物的收发窗口旁边的。但X氏却刻意要求出租车司机彦根,在离二岛车站很远的地方停车,这必定是因为他希望,在实行交换皮箱的内容物,或是有关皮箱本身的计谋时,不要被他人目击。
不过,当尸体塞入X皮箱,从东京寄送过来之后,要将这尸体再从二岛车站寄送回东京的话,就只有前面所分析的①与②两种手段了。因此,鬼贯警部决定,接下来就开始思考,这两种手段的可能性。
首先,他们用的如果是“交换两只皮箱内容物”的手段①的话,情况会怎么样呢?
近松千鹤夫与神秘的X氏,应该是把从卡车上,搬下来的X皮箱,偷偷地放在车站前的某个角落吧。然后,在近松领出之前寄放的Z皮箱时,X氏拆下X皮箱上的草席。这个草席上的绳结,已经在从若松到二岛的货车上解开了,所以,要把草席拆开,应该不会太麻烦。
拆完后,近松千鹤夫也正好把Z皮箱搬了过来;两人一边留意四周的情况,一边交换两只皮箱的内容物,然后重新将麻绳捆好,
最后,近松千鹤夫神态自若地,把装了尸体的Z皮箱,拿到货物的受理窗口。在办理寄送手续的四、五分钟内,X氏再用草席把X皮箱包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代表预先寄放在二岛车站的Z皮箱,必定要放人与尸体等重的某种东西,问题是,那东西移到X皮箱后,直到抵达远贺川站之间,究竟消失到哪儿去了呢?
除此之外,在思考这个问题前,鬼贯警部发现了这个假设,有一个很大的漏洞,要将尸体调换到另一只皮箱中,不管动作多么快,至少也要十分钟吧!就算二岛车站前面门可罗雀,如果是整个皮箱交换的话还好,但在那里停留长达十分钟,用来移动尸体,很可能会被经过的路人看见,如此一来,整个计划就失败了,所以,这一点一定要考虑进去。因此,他们真的会采取这么冒险的方法吗?
更重要的是,从出租车司机彦根半六与二岛车站站员的话中,可以知道,他们绝对没有解开过麻绳和粗绳,交换皮箱中内容物的时间,从证言中的十五分钟,扣除交换所需的十分钟(而且预计是最短时间),在剩下的五分钟内,要完成寄送手续,又要往返于车站与货车之间,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于是在这里,鬼贯警部舍弃了交换内容物,也就是方案①的说法,转而开始探讨替换皮箱的方案②的说法。
X氏在二岛车站前的某个阴暗角落,动作迅速地拆完X皮箱上的草席,这时候,近松千鹤夫带着寄放的Z皮箱到X氏身边,把Z皮箱放到草席上,再若无其事地用褪去草席的X皮箱,代替了Z皮箱,搬到小型货物窗口,只要没被人看见,就不会有人发现,皮箱已经被偷偷调换过了。他们选这两个极为相似的皮箱的目的,会不会就是为了这个诡计呢?正因为这两只皮箱是如此相似,所以才能那么轻易就骗过二岛车站的站员。司机彦根半六只看过草席包裹一眼,所以也不用担心他会发现这件事。
如果按照(一)假设进行的话,交换内容物的工作,预估最少十分钟,但是,方案②所需要的时间,却可以说几乎是零。除了列车到站离站的时间以外,二岛车站前都非常冷清,在夜间更是几乎看不见人影。因此,如果只是交换皮箱的话,被发现的概率是很低的。更进一步说,就算交换时被看见了,也不会像交换内容物那样,分外令人起疑吧!
他们之所以选择了这个车站,原因或许不只因为,这里离近松家比较近,就连二岛车站前人烟罕至这一点,可能也考虑进去了。
鬼贯警部认为,在马场的死亡地点,是东京的假设前提下,逻辑上毫无破绽的方案(二)的说法,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因此,经过二岛那段疑点重重的十五分钟后,被当做X皮箱的皮箱,其实是Z皮箱;而从远贺川车站送去东京新宿站,回到自称是佐藤二郎的X氏手上的,也一样是Z皮箱。
换句话说,在汐留站被发现塞有马场尸体的皮箱,其实不是膳所寄给近松的Z皮箱,而是X皮箱。只要知道真相的近松千鹤夫跟神秘的X氏不说,谁都不会发现,两只皮箱的不同。在近松已死的现在,X氏不开口的话,这件事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鬼贯警部对“马场番太郎是在东京被杀的”,这个假设非常有信心。若松警察署在近松的防空洞中,发现的那些被害者的随身物品,一定是真凶为了伪装犯罪现场,而故意丢在那里的;另外,只要X氏还是有理性的人,他扛着皮箱,所做的一连串古怪行动,必定有某种理由,而只有一个理由,才能合理解释他们的行动,就是他们要使人误以为,马场番太郎的死亡现场是在福冈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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