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拿出肥皂和剃须刷,在索尼娅的头上涂上泡沫,然后开始给她剃头。
范德姆说:“沃尔夫从总司令部的某个人那里获得了情报,是谁?”
“你真恶毒。”索尼娅说。
女人最终从包里掏出一面镜子,举在索尼娅面前。起初索尼娅不愿往镜子里看,过了一会儿后她放弃了。她看见镜子里映出自己的光头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她说,“这不是我。”她大哭起来。
现在所有的仇恨都消散了,她被彻底摧毁了。范德姆柔声说:“沃尔夫从哪里获得情报的?”
“从史密斯少校那里。”索尼娅答道。
范德姆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她被瓦解了,谢天谢地。
“全名?”他问。
“桑迪·史密斯。”
范德姆瞥了杰克斯一眼。那正是军情六处那位失踪少校的名字——那正是他们所担心的。
“他怎么拿到情报的?”
“桑迪在他的午餐时间来船屋看我。我们在床上时,沃尔夫就翻他的公文包。”
就这么简单,范德姆想。老天,我觉得好累。史密斯是总司令部和秘密情报署——也叫军情六处——之前的联络人,以他的身份,他可以接触到所有的战略计划,因为军情六处需要知道军队在做什么,这样它才能告诉手下的间谍去寻找什么信息。史密斯在总司令部参加完上午的晨会之后,就带着一个装满了机密的公文包直接去了船屋。范德姆已经知道史密斯一直对总司令部的人说他到军情六处的办公室吃午饭,对他在军情六处的上级说他在总司令部吃午饭,这样一来没人知道他在和一个舞女瞎搞。范德姆之前认为沃尔夫是贿赂或者敲诈了某个人,他从没想到沃尔夫可能是在这个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从他身上获得情报。
范德姆说:“史密斯现在在哪里?”
“他抓住阿历克斯翻他的公文包。阿历克斯杀了他。”
“尸体在哪里?”
“船屋旁边的河里。”
范德姆对杰克斯点点头,杰克斯出去了。
范德姆对索尼娅说:“和我说说柯麦尔的情况。”
她现在滔滔不绝,急于说出她知道的一切,抗拒心理消失不见,为了让别人对她好一点儿什么都愿意做。“他来告诉我,你让他监视船屋。他说如果我能安排阿历克斯和萨达特见面,他就会删改监视报告。”
“阿历克斯和谁?”
“安瓦尔·萨达特,他是一个陆军上尉。”
“他为什么想和沃尔夫见面?”
“自由军官运动想送信给隆美尔。”
范德姆想: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我从来没想到过。他问:“萨达特住在哪里?”
“库布里·库巴。”
“地址?”
“我不知道。”
范德姆对那个女军官说:“去找出安瓦尔·萨达特上尉的准确地址。”
“是,长官。”女军官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令人惊讶地好看。她出去了。
范德姆说:“沃尔夫把他的无线电藏在你的船上。”
“是的。”
“他用一种密码加密信息。”
“是的,他有一本英文小说,他用它来编写密码。”
“《蝴蝶梦》。”
“是的。”
“他还有一份密钥。”
“一张纸,告诉他应该用那本书的哪一页。”
她慢慢地点点头。“是的,我想他有这个。”
“无线电、书和密钥都不见了。你知道在哪里吗?”
“不知道。”她说。她害怕了。“真的,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没关系,我相信你。你知道沃尔夫可能去了哪里吗?”
“他有一栋房子……橄榄树别墅。”
“好主意。还有什么想法?”
“阿卜杜拉。他也许会去找阿卜杜拉。”
“好的,还有吗?”
“他的堂兄弟们,在沙漠里。”
“能在哪里找到他们?”
“没人知道,他们是游牧民。”
“沃尔夫有没可能知道他们的移动路线?”
“我想他可能知道。”
范德姆坐在那里又观察了她一会儿。她不是演员,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她完全被瓦解了,不只是愿意,她是急切地想出卖她的朋友,说出她的全部秘密。她说的是实话。
“我会再来看你。”范德姆说完就出去了。
那个女军官递给他一张写着萨达特地址的纸条,然后走进牢房。范德姆匆匆赶到集合室,杰克斯正等着他。“海军借给我们一队潜水员。”杰克斯说,“他们几分钟后就到。”
“很好,”范德姆点燃一支烟,“我要你突袭阿卜杜拉家。我要逮捕这个叫萨达特的家伙。派一组人到橄榄树别墅去,只是以防万一——我觉得他们找不到什么东西。给所有人都交代过了任务是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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