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怎么会怀疑到张睿呢?”
“因为蜡丸里面写着张睿的名字。组长怀疑这是魏强又一个暗示。毕竟魏强是被张睿开了两枪击毙的,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管张睿有没有嫌疑,总要先查一遍,我们打他手机打不通,就赶来他家了。幸亏我们来的及时,要不你就嗝屁了。但我实在想不通,张睿为什么要杀你,难不成他才是杀死吕爱青的凶手?胶纸上的指纹是他的?所以他才要杀魏强灭口?”郭蓉蓉一口气说出一通假设。
“透明胶上的指纹不是他。”丁潜说。
“不是?那是谁的?”
……
……
平江市人民医院。
丁潜和特案组一帮人站在病房门外,病房里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张欣然正坐靠在床上,女儿邓佳佳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一边跟她聊天,安慰她,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个叛逆的小女孩似乎一下子变得成熟懂事,知道照顾人了。
张欣然神色憔悴,有女儿在身边陪着,还算平静。
杜志勋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情景,问丁潜,“你确定吗?”
“确定。由于没能及时让她从深度催眠中苏醒,给她的意识造成了混乱,加上她本来就有严重的心疾。现在她已经彻底失忆了。”
“是永久性的还是暂时的?”
“这个不好说。短期的记忆逐渐会恢复,但是很久之前的记忆就难说了。”
“也就是说,当年她杀死吕爱青的事她也想不起来了?”
“我试探过,别说二十年前,连十年前的事情,她都记不住了。”
郭蓉蓉撇撇嘴,“大叔不是又犯了怜香惜玉的毛病吧,才故意那么说。”
丁潜白了她一眼,“我这是专业判断。”
他转头问杜志勋,“像张欣然这种情况,还会判刑吗?”
杜志勋说:“即便张欣然确实是杀害吕爱青的凶手,如果证明她是在胁迫下杀人的。再考虑当时她还未成年。法律上有可能对她进行无罪宣判,或者是缓刑。目前的证据还是对她比较有利的。”
“张睿那边呢?”
“他就比较麻烦了。我们已经审问了他很多遍,他始终坚称自己才是南大碎尸案的凶手。杀人和碎尸都是他一个人做的。至于指纹,他说是魏强故意陷害他女儿。”
“你相信他的话?”
杜志勋叹口气,“其实我们大家都猜到了他的心思。单纯的碎尸就是重罪,如果再加上杀人,那必然就是死罪了。但他看上去已经豁出去一死了。他对案情的细节又那么了解,让我们都没办法反驳。”
说到这里,杜志勋流露出少见的迷茫,“我这些天也在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案子。我看过张睿的履历,他这些年兢兢业业,靠自己的热忱和能力一步步走到现在,为公安事业奉献了自己的全部,算得上一位优秀的人民警察。为什么这样的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是在抱怨魏强太心狠手辣吗?”丁潜反问,“他又何尝是天生的罪犯?如果你看看他的成长经历,他当初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那到底怪谁呢,难道张睿当年应该对魏强网开一面,或是仅仅出于义愤跳过法律去惩罚杀害魏强母亲的人?还是说他不应该保护自己的女儿?”
“你这些问题把我也难住了。”丁潜感慨。“有些结果的出现也许是多种因素促成的。我们能做的只是希望一切变得更好吧。”
第39章 罪与罚(4)
第39章 罪与罚(4)
他望着病房里的张欣然母女,“或许永远都想不起来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就让她们像现在这样又何尝不好呢?”
“……”
南大碎尸案最终以这样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案了,与媒体的热烈反响成鲜明对比的是警员们近乎冷漠的平淡。
每一起凶案都是一起人间的悲剧。
有些真相令人释然,而有些却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吕爱青,张欣然,两个素不相识的无辜少女,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相遇,变成了被害人和凶手。这是一起世界上最没有恨意的谋杀。
而制造这场悲剧的恶人却又是另外悲剧的受害者。
……
……
就在南大碎尸案结案的一周之后。丁潜无意中登录邮箱,忽然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发件人叫“黑弥撒。”
丁潜心头一凛。黑弥撒不是程飞吗?难道这封信是他发来?
他点开邮件,里面是这样写的——
“丁医生:当你看到这封信,我或许已经死了。不要害怕,这不是一封地狱来信。我提前设置了发信延时。写这封信只有一个目的——我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我先说我的要求,希望你能替我一直保护张欣然。别问我原因,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而我对你的报偿,是你绝对无法拒绝的。
你不是一直想问我,你的女朋友温欣在遇害那天采访我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恰好知道。
我是在金莎会馆317房间接受了她的采访,我之前对你说是在楼下餐厅和她见面,其实是骗你的,317房间听说是温欣被杀害的现场,我不想惹麻烦才撒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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