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铁睁大眼睛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英子接着说道:“听说花三万多块钱在我们那里收购一公斤海洛因,拿到广州就能卖到几十万元的价格。”
阿铁听得发呆:“真的能赚这么多?”
“那当然了。我现在最发愁的是国内没有人帮我。要不你帮我留意留意?” 英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阿铁十分为难地看了英子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恐惧:“让我好好想想。”
英子那不屑的目光直视着他,使得阿铁慌忙将目光转移开来,为的是躲开英子那令他一生都惧怕的目光。从小他最怕的就是英子对自己流露这样的目光。
阿铁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次去卖老草烟时,有一个从内地眉山来的男人问过他:“可搞得着鸦片?”当时他吓了一跳。想到这里,阿铁抖落了满身的杂草:“好吧,我试试看。”
停顿了一会儿,他问英子:“下次你什么时候回来?”
英子感觉到阿铁有些动心了,便说道:“不会很久。阿铁哥,走,跟我到山里转转,打几只野兔。”
他们一起钻进了深山。
一个月后英子如期归来。在那个洞口她和阿铁又一次相会了。见到英子,阿铁第一句话便是:
“英子,我帮你找到一个眉山的人,他要你的货。”
“真的?”英子喜出望外地看着眼前这个爱她多年的男人。
“他在哪里?”她急于想见他。
“不要着急,我带你去见他。”阿铁冲她做了个鬼脸,帮她拍落了头上和身上的草。
第一次体会到男人这么细微关照的英子,满心欢喜地从草丛中坐起来,披上衣服跟着阿铁匆匆下了山。
她和阿铁跋山涉水穿过一座座山又走过一片片小松林,远处一个竹林环抱的城市——勐龙市展现在他俩眼前。穿过一栋栋傣家竹楼、街心花园,阿铁带着她走进了一家竹楼宾馆。
到了宾馆,她让阿铁一人去谈,自己却躲在隔壁的房间观察对方。
透过竹墙,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早已等候在那里。那个男人,瘦高个、高鼻梁、大眼睛,头发翻卷着自然的波浪,一眼看上去,有点欧洲人的样子。
按照英子的意图,阿铁开始与那个叫阿兵的眉山男人进行谈判。半个小时后,阿铁谈完事出来,带着英子返回了半山坡。
天开始下起了雨,雨点飘落在尘土中。
“英子,事已谈妥,下一步就得将货送到勐龙市,阿兵到此接货。”阿铁说。
“阿铁,我在那边收购好后,送过来你交给他如何?”英子一往情深地看着阿铁。
“好吧。”阿铁用胳膊将英子搂得紧紧的。
一股暖流传遍了英子的全身,她的心激荡了起来,顺着阿铁的胳膊,她一下子扑到了阿铁宽广的怀中,对他说:“阿铁哥,今生我欠你的,来世我一定还。”
阿铁用手捂住了她的脸:“英子,我不要来世,只要今生。”他俩紧紧相拥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四周的天空碧蓝如洗。雨后的阳光,使得英子感觉到了瞬间的幻觉,一种整个肺部被掏空的感觉。眼前的山峰重峦叠嶂,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一道弧形的彩虹,二者交融在一起,好似一幅绝美的图画。英子的心境突然豁然开朗。
她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的曙光”。阿铁,是她最可信赖也是最关爱她的人。把开拓国内业务的一部分事宜让他来打理,是她最好的选择。他一定会成为她最得力的帮手。想到这里,她会心地笑了。
这时,黄昏即将来临,太阳顺着山顶滑落了下去,西边的山上留下了浓重的鲜血般的云彩,落日的余晖从英子身后射过来,她的影子整个盖住了阿铁。她紧紧地拥着他,心脏狂跳了起来。
由于本钱少、没家底,她种的大烟没多大量。但听阿铁说,中国边境很严,查到后会被抓去坐牢,重的还要被枪毙。她开始挖空心思琢磨起下一步棋。她知道每次回娘家过边界时,常常会遇到中国那边的检查人员。怎样才能躲过重重关卡呢?用车运输,很容易被发现,再说她的货还没有那么大量,用马驮也容易露陷。她想了一招又一招,都觉得不妥。一夜又一夜,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一个又一个方案在她脑中蹦出,又一次一次被她否定。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要到来,她急得要命。
一天,她那一岁多的小儿子阿蒙摔倒在泥塘里,哭着向她跑来。她看见满脸是泥的儿子,突然间,一个新方案在她脑海中酿成。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起来将鸦片捆在娃娃的肚子上。她想,如遇上检查人员,总不至于来翻娃娃的肚皮吧?自己呢,找了件平时干活时穿得破旧不堪的衣服,赶上家里那头最小的毛驴出发了。
她这一打扮,就像一个深山中出来乞讨的人,她想这样决不会引起检查人员的注意。
穿过浓密的原始森林,踏过一座又一座深山。为了避开人群,她选择了一条荒芜人烟之路。进入中国境地,偶尔听到山间的马帮声和人声,她便十分的紧张,惊恐地望着过往的人群,心狂跳不已。不知是夜里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腿,还是因为紧张过度吓出的冷汗,她感到身上湿透了。偶有风吹草动,树叶簌簌作响,她便以为已被冷冰冰、硬邦邦的枪管抵住背脊,或是被巡逻人员突然包围,令她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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