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她回到住宅,看着她瘫倒在沙发上,脸上挂着焦虑的表情。曼特逊太太撩开面纱,
郑重诚恳地谢谢他,眼中流露出真挚的谢意。她说她现在好了,喝上一杯茶就会恢复的。她
希望没有耽误他的重要事情。“再次谢谢你帮了我……我以为我会……”她奇怪地停住了,
疲倦地笑了笑;德仑特抽开身,手离开她那冰冷的手指时还微微发颤。
这时,验尸法庭在验尸,验尸宫在最后对陪审团的发言中认为,从太太的证词考虑,有
可能是自杀。但第二天的公众舆论根本不理睬这个说法。正如验尸官自己指出的,证据并不
利于这一推断。他自己也强调,尸体旁边并没有发现武器。
八 指纹研究者
验尸后,柯布尔先生走进旅馆德仑特的客厅。德仑特抬头瞟了一眼,就又埋头琢磨搪瓷
照相盘里的东西。他把盘子在窗前的光亮下慢慢摇动着。他面色苍白,动作也显得紧张。
“坐在沙发上吧。”他说。“这些椅子是平定西班牙宗教法庭之后大拍卖时费好大力气
才买到的。这是一张很不错的底片啊,”他说着,把一张底片举到亮处,扬起头端详着。
“我想是冲洗得很好了。咱们一边等它晾干,一边把这儿收拾一下。”
德仑特一边清理一边说“旅馆客厅的最大好处,就在于它的美丽并不会使我工作分神。
没有别的什么地方能使头脑得到安宁的。我在这儿工作最出色,譬如今天下午,从验尸到现
在,我已经完成好几张出色的底片了。这楼下有一间很好的暗室。”
“验尸——我想起来了,”柯布尔先生说。“好朋友,我来是为了多谢你今天上午照顾
梅布尔的,我没有想到她离开法庭后会不舒服,不过现在她已经恢复了。”
德仑特手插在兜里,微皱着眉头,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告诉你。你进
来的时候我正在干什么有意思的事,来,你想不想看看高级警察干的活儿?”他从桌旁一跃
而起,奔迸卧室,出来时端了一个大托盘,上面放了许多参差不齐的玩艺儿。
德仑特依次把它们放在桌上,井介绍着,然后指着盘子里一件东西说:“能说出它是什
么吗?”
“当然可以,”柯布尔说。他饶有兴趣地端详了一会儿,“这是一只普通的玻璃碗,象
是上洗手间时用的。
德仑特答道,“而这正是有意思的地方。柯布尔,你把那个小粗瓶子拿来,打开盖子。
你能认出里边是什么粉吗?现在人们用它喂孩子,一般叫它灰色粉。现在我把碗斜靠在这张
纸上,你把粉往碗的这边洒一点——就是这儿……很好!柯布尔,我看得出来,你以前干
过,是老手啦。”
“我真的不是什么老手,”柯布尔先生一本正经地说。“我保证,这对于我完全是个
谜。我刚才干了什么?”
“我用骆驼毛刷子轻轻刷一刷碗上洒了粉的地方。现在再看看,你以前行不出特别之
处,现在看出什么了吗?”
柯布尔先生又看了看。“真奇怪,”他说。“碗上面有两个很大的灰色指纹,刚才还没
有呢。”
德伦特说,“你每用手拿起一样东西,就会留下痕迹,一般是看不见的,它可以保留几
天或者几个月。人的手即便是非常干净的时候,也不会干燥,有的时候——譬如特别焦虑—
—手还会很潮湿,碰到冰凉光滑东西,就会留下指纹。这只碗最近被一只相当潮湿的手移动
过。”他又洒了一些粉。”你看,在另一边是大拇指纹——很清楚。”柯布尔看到那淡淡的
灰色指纹时很激动。“这应该是食指了。对象你这样有知识的人,我就用不着再讲,它只有
一个涡纹,纹路排列整齐。第二个手指的纹路简单一些,有一个中心,十五条纹。我知道它
是十五条,是因为这张底片上的两个指纹也是同样的纹路,我仔细看过了。看吧!”——他
举起一张底片,对着快要落山的太阳,用铅笔指点着,“你可以看出来,它们是一样的。你
看边上的两个分杈,在那个边上也有,专家就是利用这个特证,可以在证人席上说,碗上的
指纹和我在这张底片上留下的指纹出自同一只”
“你是从哪儿拍来的呢?它们有什么意义呢?”柯布尔先生睁大眼睛问道。
“我是在曼特逊太太卧室前窗的左边一扇窗子的里面发现的。我不能把窗子找来,所以
拍了照,为了拍照还在玻璃的另一面贴了一块墨纸。这只碗是曼特逊屋里的,他晚上把假牙
放在这里边。这碗我拿得走,所以就带来啦。”
“现在咱们看看能不能再对比一下。”德仑特轻轻吹着口哨,脸色刷白。他打开一个装
着黑粉的小瓶子。“这是灯灰。”他解释说。“你用手拿住一张纸,待一两秒钟,这样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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