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戚雅辞职,嚎啕大哭。
戚老凭借半身在黄土下的颤巍身躯,打伤护士、医生在内共七人,拘留三个月。
每当想起这桩往事,我都心疼的要命,所以在与戚雅结婚时,我指着苍天对戚老许下诺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戚雅受一丁点苦!
到达戚老家中,戚雅抱着孩子去做饭,我和戚雅支起一方小桌,烫上两盅白酒。
戚老向我询问蓝溪的案子,因为报纸头条的原因,此事闹的牡市妇孺皆知,连戚老这每天只知道画画的老头,都有所耳闻。
“我已经有方向了,局长命令48小时破案,我估摸着,明早就能水落石出。”
戚老和蔼微笑,眼中流淌着自豪“我相信你,现在外面都管你叫青犬,虽然不好听,我却觉得很合适。”
我随口道:“那以后我就是牡市的青犬!”
“哈哈哈。”
戚老大笑,举起酒杯与我碰了下,抿上两口,匝匝嘴,浑身舒畅。
我放下酒杯,瞥了眼厨房的戚雅,压低声音“不过家门口白绫的事,我始终挂念在心上,七叔的位置,还望戚老告知与我,不要吝啬。”
戚老长叹一口气,手握酒杯复饮一口,喝光了杯中白酒,喃喃道:“他已经退出去了,你何必还要将他拉回来,算起来也是你叔叔辈的人物,不如你在考虑考虑?”
“我可以随便等,戚雅能等么?”我索性直言道:“您比我更了解小雅,她什么不知道?只是不说罢了,现在孩子出生不久,她比你我二人都要担心的多。我们可以慢慢查,但我怕时间一长,戚雅忧虑的毛病加重,最后怎么办?”
戚老被我说动,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戚老对小雅的疼爱无以复加,他不说,但他比谁都担心小雅。
这是父爱,我自惭形秽,比不了。
戚老终是脸色松动,垂首道:“牡市北区,郊区,老七面馆......”
深夜下,牡市一如既往的孤寂安静,白蝴蝶宾馆门口的车辆稀稀落落,显然经过报纸刊登的案件,许多住客纷纷离开,不愿沾染晦气。
我站在风中搓了搓手,将嘴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独自走进空荡的宾馆大厅。
我没有穿警服,服务员将我拦住,要求出示身份证件,因与李一甲同住的男子没有留下身份证信息,廖云海在媒体下当众批评白蝴蝶宾馆,说他们不守规矩,耽误办案。
现在不止这里,牡市所有宾馆都引以为戒,想无证件入住,三流小旅馆都不会同意。
人人自危,谁不怕凶杀案发生在自己的店里?
我没有带身份证,而是拿出了警员证,服务员面色一惊,熟练的带我上楼前往1012号房间,嘴里兀自嘟囔着。
“这还让不让人工作,宾馆不是招待客人,成了招待警察的了。”
我没有理会,冷着脸走进1012号房间,一切都没有改变,地上用白色粉笔画出人型的圈,血迹干涸存留印记,床褥不整,唯独空调已经关闭。
我扫视着房间的物品,对服务员挥挥手示意离去,地上的人型痕迹呈大字型,只是右胳膊向内弯曲不少。
我记起徐福龙的话,打开衣柜,门板内侧血滴呈喷洒状,自左向右。
这个高度......
我迈步踏进衣柜内,面对着门口将柜门缓缓拉合,血迹喷洒的高度在我脖颈下方,李一甲的各自比我稍矮一些,这就说明,他是在衣柜内被割喉而死!
自左向右,也就是从房间向门口的方向。
我抿了抿嘴唇,将柜门关死,黑暗瞬间逼围我的身体,只有薄如丝线的灯光从我身体的右侧透入,映射在我的下巴处。
我凑过眼睛贴近看去,嘴角莫名的扬起,心中有了定数。
拉开柜门,刚刚透进光亮的孔隙处,果然有丝线摩擦过白迹,虽很浅难以发觉,但已足够定论杀人手法。
我退出衣柜,脑海中思索着匕首、丝线、还差一点儿——房门把手!
我蹲下身在门口观察许久,一圈圈螺纹般的擦痕就像是电影的回放,在对我展示着案发现场发生的事情,我伸手贴住把手拧动。
推开,关闭,推开,关闭。
半晌后站起身,躺入床被之中,望着天花板看向门口的方向,沉默了许久后摇摇头,蓝溪的确不是案件的凶手!
我再次走到衣柜门口,双手拉开门,想象着一具尸体从其中掉落而出,趴在地上,我应该惊叫?嘶吼?除此之外呢......
求助!
我应该马上报警?我掏出手机尝试拨打110,但在我想要拨出号码时,我犹豫了。
我忍辱负重八年,终于得到出头的机会,一旦报警会不会将我的人生再次打入低谷?我的演唱会临近眼前,我不能这样做。
我应该......
“真有意思,王八蛋。”我低声笑骂一句,转身走下楼查看监控。
看的,并不是蓝溪进入房间后的监控,而是与李一甲同住一屋内的男子,离开时的监控。
果然,他走出房间后,四顾无人,在走廊反复推门两次后,才离开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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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牡市警局,深夜除了几位值班人员外,只有连明情理之中留下陪伴蓝溪,蓝溪对此也很开心,两人聊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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