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锐蛇放在他手上。
“戴罗!”蓟草抽了一口气,“你在干什么?”
“闭嘴。”塞弗罗不耐烦地说。
“不可以!”蓟草上前想要抢走锐蛇,但拉格纳不放手。“放开,奴隶,把东西给我,”她甚至抽出自己的锐蛇,“把剑交出来,不然我就砍断你的手。”
“那我会先砍你,蓟草。”塞弗罗冷笑。
“塞弗罗?”蓟草转身,瞪大眼睛,朝我瞥了一眼,其余站在旁边不讲话的号叫者成员还无法理解状况。“你们疯了吗?他没有这个权力,只有我们才可以。他不……”
“不配吗?”塞弗罗问,“为什么是由你决定他配不配?”
“我是金种!”她的语调变得锐利,“小丑、卵石……”
卵石还是不讲话,小丑则歪着头:“戴罗,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军队,”我回答,“你们应该记得院训的经验,记得我愿意为追随我的人流血拼命,也记得我不要求任何人以奴隶的身份加入。所以,你们现在有什么好讶异?是因为我说到做到而讶异吗?”
“只是太过突然了,”小丑看看周围的战火,“尽管在这样的环境下。”
“的确是突然了些。”我弯腰拿起另一把锐蛇丢向黑曜种。那是个体型只有我一半、模样凶狠的女子。她握着锐蛇,好像真把它当成毒蛇似的。她望向我的眼里写满恐惧。黑曜种从小就将金种视为神明,此刻竟然获得神的武器……换作是我,会有什么反应?塞弗罗走过尸堆,多翻出几把锐蛇,也往黑曜种那边丢去。
“别砍到自己啊。”他说。
“就靠你们了,去吧。”我说。黑曜种小队窜入城墙后,消失在广阔的黑暗中。我回头看着号叫者:“有异议吗?”他们摇摇头,除了蓟草之外。
“蓟草?”塞弗罗出声。
小丑用手肘顶了一下,她才不情愿地摇摇头:“没意见。”
但显然是有。这场仗打完后,蓟草不会愿意继续追随我了。我身边的朋友开始离散,而他们根本还不知道关于我身份的真相。不过,这得留待日后再处理。
现在我们动作要快。我手边只有一双反重力靴仍正常运作,我丢给塞弗罗,想试试能不能像之前在学院那样,靠一双反重力靴就将整个号叫者拉上奥林匹斯山。但这回不够幸运,大家将自己绑上去,反重力靴发出嗞嗞声与火花,看来只能承载一人。靴子恐怕已在先前的战斗与救援过程中受损。真该死!
只能靠两条腿,还不能有任何拖累。
有些人运气好,切掉机甲后身上的反冲力护甲还算完好。我指向众人:“脱掉。”
“什么?”蓟草更难接受了。
“护甲,都脱掉,剩虫皮就好。”
“连护甲都没有就要去对付禁卫军?”蓟草嚷嚷,“你想要害死所有人吗?
“我们速度要非常快。要是城市防护罩解除,我们却还没找到最高统治者,她就可以大摇大摆离开。如果我们没捉到她,她就能重整旗鼓,与灰烬之王会合,动员全联合会的力量,届时会有我们军力的十倍人马攻来。换句话说,就算赢了今天这一仗,也会输掉整场战争。”
“只要我们捉到她……”塞弗罗继续替我辩护。
“对方是最高统治者,”小丑开口,“她身边会有奥林匹克骑士和很多禁卫军……”
“所以?”塞弗罗回头问,“有我们在啊。”
“我们只剩六人,”大家看着小丑,他怯生生地耸肩,“我觉得该有人提醒你一下。”
“接下来我们得靠双腿走十五公里。”我说,他们点点头。“跟上我的速度。”他们担忧地互看,赶紧脱下护甲。“要是真的掉队了,找个地方躲好。”虽说火星重力是地球的三分之一,但就算大家状况良好,这趟路还是会很辛苦。更何况我臂上被锐蛇划出很多伤口。
他们脱下护甲,塞弗罗凑近。我听见叮叮咚咚的声音。众人的手在发抖,心中恐惧。拿泥巴抹脸伪装时,动作也很慌张。
“戴罗,他们从一开始就跟着你。”塞弗罗张望周围,又看着远方的城市,以及天空中起火的战舰,“跟去月球救你的时候相比,人数只剩一半。或许你可以用拉格纳取代帕克斯,但你无法找到取代他们,或取代我的人。”
“我以为你站在我这边。”
“我只是要当你的良心。你这个大屁股不管到哪儿我都会跟着,所以才更不能让你变成混球。”
“嗯,”我回头大叫,“跟上!”
卸下护甲后,一行人静静行军,身上只有虫皮与锐蛇,脚上也只有普通的橡胶军靴,而非反重力靴。我们沿河道前进,远离城墙,穿过好几亩草地与树林——这些景观本是为了隔开围墙与城区。此时此刻,墙外双方炮火还很激烈。战舰呼啸而过,树枝颤抖,树叶散落,右方有列车冲过,将士兵载运到前线。远方不断传来爆炸声。
防护罩覆盖爱琴城的天空,但罩子外头黑烟密布,烟里不停爆出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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