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支电击长矛向我刺来。我避开矛尖,用我红种人的手把它夺了过来,把放电的尖端刺进了攻过来的马肚子。马倒下了。一座小山把它推到一边,向我扑来。是帕克斯。好像怕我蠢得认不出他一样,他大声向我吼叫着自己的名字。他的父母把他培养成了一个能够带领黑曜种部队从敌舰的破口进攻的人。
“帕克斯·欧·忒勒玛纳斯!”他用巨大的长矛击打着胸膛。头发蓬乱的小丑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被打得向后飞了出去,“帕克斯·欧·忒勒玛纳斯!”
“来舔我裆部!”我嘲笑地说。
我被马身从背后重重地撞了一下,踉跄着向那个怪物扑了过去。我要倒霉了。他本可以用长矛刺穿我,但他却抱住了我。我感觉自己被一只金色巨熊抱住了,而那熊还在不停地吼叫着他那该死的名字。我的背咯咯作响。天啊。他要把我的脑袋挤碎了。我的肩膀痛得要命。他妈的,我没法喘气了。我从没见识过这种力气。神啊。他简直是个泰坦巨人。有人在号叫。十几个声音在同声号叫。我的背要裂了。
帕克斯发出胜利的吼叫:“我制伏了你们的头领!我要在你们头上撒尿,马尔斯!帕克斯·欧·忒勒玛纳斯打败了你们的头领!帕克斯·欧·忒勒玛纳斯!”
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我心中的怒火没有消失。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借着最后的狂怒大吼一声。这样做很卑鄙。帕克斯是个值得敬重的对手。我用膝盖撞扁了他的睾丸。一次又一次,两边都是。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他惨叫着摔倒了。我在学监们的喝彩声中昏倒在泥地里,压在他身上。
战斗结束后,塞弗罗一边在俘虏口袋里搜刮,一边把我昏过去之后的事告诉了我。我和帕克斯互相放倒之后,洛克、莉娅和我手下的其他人冲进了河谷。那个狡猾的女孩野马躲进城堡,和六个士兵勉强守住了。被俘的马尔斯学生在被她的旗尖碰触额头之前不会听她使唤。这是个好机会。我抓了她十一个人,洛克把旗子挖了出来,把他们都变成了奴隶。城堡外墙是无法突破的,我们可以把他们围住,但刻瑞斯的人随时都可能来。如果他们来了,卡西乌斯会把密涅瓦的旗子交给他们。这也可以把他支开,让我的首领地位更加坚固。
洛克、安东尼娅和我一起到门前找野马谈判。我的一根肋骨裂了,走路一瘸一拐,连呼吸都疼。走到门口时,洛克后退了一步,让我站在最显著的位置。安东尼娅皱了皱鼻子,也这么做了。刚才的战斗让野马浑身是血,我没能从她俊俏的脸上找到一丝笑意。
“学监什么都看到了。”她严厉地说,“他们知道在……在那地方发生了什么。一切——”
“都是提图斯干的。”安东尼娅疲惫地拉长了调子。
“只有他一个人?”野马看着我,“那些女孩哭个不停。”
“谁也没有死,”安东尼娅厌恶地说,“她们很软弱,但会恢复的。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但黄金子民没有蒙受损失。”
“黄金子民……”野马喃喃地说,“你怎么能这么冷酷?”
“小姑娘,”安东尼娅叹了口气,“黄金本来就是冷的。”
野马怀疑地抬头看着安东尼娅,摇摇头:“战神马尔斯很可怕。你们和他还真是相配,不是吗?野蛮黑暗的时代已经是几个世纪前的事了。”
我可不想听一个黄金种人对我说教德性。
“我们希望你们撤出城堡,”我告诉她,“这样我就把我们抓到的俘虏还给你们,不把他们变成奴隶。”
山脚下,塞弗罗手握旗杆,站在俘虏旁边,用一根马鬃在满脸不高兴的帕克斯身上挠痒痒。
野马把一根手指使劲戳在我脸上。
“这里是学校,明白吗,嗯?不管你的学院打算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你们的人喜欢表现得残忍无情,可这里是有限制的。在这个学校,在这个游戏里,你们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是有限制的。在学监看到了你们的所作所为,明白了你们的能力所在之后,在他们那些成年人眼里,你们表现得越野蛮,就越是愚蠢。你以为他们想让一群野兽成为社会的领导者吗?谁愿意成为野兽的导师?”
一个幻象出现在我眼前。奥古斯都看着我妻子被吊在半空,眼神像矿坑蝮蛇一样毫无生气。野兽会希望在学徒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的。
“他们需要的是有想象力的人,人民的领导者,而不是屠杀者。我们的行为是有限制的。”
我厉声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该死的限制。”
野马的下颚咬紧了。她猜出了事情的发展方向。总之,把这幢可怕的城堡还给我们并不会给她带来损失,硬要保住它才会。她说不定也会遭到塔楼里那几个女孩的待遇,而这是她从未料想过的。我看出来她想走,但她心中的正义感让她饱受折磨。她觉得我们应该付出代价,学监们应该从天上下来,加以干涉。大多数孩子都认为游戏应该是这样的。一起侦察的时候,卡西乌斯这么跟我说过一百遍。但游戏不是这样的,因为生活不是。在真实生活中,众神不会从天而降为我们主持公道。能这么做的是有权力的人。这就是他们想教我们的,不只是夺取权力时的痛苦,还有丧失权力时的绝望——当你不再是黄金种时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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