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说,“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塔克特斯已经成了我们的奴隶,跟戴安娜分院和密涅瓦分院的所有人一样,包括帕克斯。我、卡西乌斯和洛克骑在马上,看着新奴隶们把密涅瓦城堡各处的木柴和干草堆放在一起,燃起一把大火。在熊熊火光中,我们为胜利互敬了一杯。
“这将为你的成就添上最后一个分数,”卡西乌斯告诉我,“你是学级长了,兄弟。”他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刺人的嫉妒,“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诸神在上,我从没期望会看到你的这一面,英俊的朋友,”洛克说,“谦逊!卡西乌斯,真的是你吗?”
卡西乌斯耸耸肩:“这个游戏只会占用我们一生中的一年时间,甚至更短。在这之后,我们会成为学徒,或者进入研究院。再然后才是我们的人生。我很高兴我们三个在同一个分院里——最终我们都将得到应有的奖赏。”
我握紧了他的肩膀:“我赞同。”
他的眼睛依然看着地,无法和我对视,直到他再次开口。
“我……在这里失去了一个兄弟。我永远淡忘不了这种痛苦。但我感觉我又得到了两个。”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我是认真的,朋友。我可是认真的。我们会在这里争取荣光,再打败几个该死的分院,夺取整个游戏的胜利什么的。但我父亲的无敌舰队需要军官……当然,如果你们感兴趣。贝娄那家族永远需要能使她更加强大的军事执政官。”
说出后面几句话时,他底气略有些不足,好像我们会有更好的事情可做。
我再次抓紧他的肩膀。洛克说了些很有头脑的屁话,说自己要做政治家,因为比起自己送死,他觉得让别人送死更好些。要是我当上了贝娄那家族的审判官,阿瑞斯之子会笑得连口水都流下来的。
“别担心,洛克,我会向我父亲提起你的诗作的,”卡西乌斯大笑,“他一直很想找个随军吟游诗人。”
“当然,”洛克稍作修饰,“请你务必告诉亲爱的贝娄那统帅,我是个隐喻大师和懂押韵的游荡者。”
“游荡者洛克……哦,神啊。”我大笑起来。这时,塞弗罗和奎茵骑着马,带着一个骑着某种我从没见过的马的女孩跑了过来。那女孩头上套着个袋子。奎茵说,她是普路托分院的使节。
女孩的名字是莱拉丝。他们是在树林边缘发现她的。她想和卡西乌斯谈谈。
莱拉丝曾是个爱笑的圆脸女孩,但现在不是了。她脸上画了花纹,有很新的烧伤,布满凹痕,神情冷酷。她挨过饿,身上有种我不认识的冰冷。我被吓住了。这种感觉和米琪看着我时的感觉一样。在他眼中,我是个冰冷、安静、无法理解的生物。她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就像人看着一条生活在地下暗河里的鱼。
莱拉丝话说得很慢,在空气中久久回响着。
“是胡狼派我来的。”
“用他的真名,如果你愿意。”我提议。
“我不是来和你说话的,”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感,“我是来见卡西乌斯的。”
她的马又矮又瘦,蹄子干裂。一堆衣物让她的马鞍显得很臃肿。除了十字弓,我没见到其他武器。他们的分院在山上,她需要更多的衣服抵御严寒,矮小的马匹更适应艰苦的骑行。除非,这一切都是骗局。于是我要求查看她的戒指。戒指上的图案是一棵哀悼之树,树根深深扎入泥土,这是普路托分院的标志。她少了两根手指,断茬被烧灼过的伤口已经封住。这么说来,他们已经有离子武器了。走动的时候她的头发啪啪直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无声地打量了我一下,仿佛在拿我跟她的主子做比较。
显而易见,她当我不存在。
“卡西乌斯·欧·贝娄那,我的主人想要收割者。”不等我们开口,她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太吃惊了,“我们不在乎他是死是活。作为交换,我们会送五十把给你的……军队。”
她扔给他两把离子剑。
“让你主人亲自和我较量。”我说。
“我不和死人说话。”莱拉丝对着空气说,“我的主人已经在收割者身上画了记号。冬天到来之前他就会死在某个人——或者另一个手上。”
“滚你的。”卡西乌斯回答。
她把一个小包裹丢给卡西乌斯:“这个会帮你拿定主意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奎茵迷惑地抬起眉毛,耸着肩,把她带了下去。
我看着卡西乌斯手里的小包裹,一股偏执的冲动控制了我。里面会是什么?
“打开。”我说。
“不。她疯了,和紫种人一样。”卡西乌斯大笑着说,“我不会让她离间我们的。”然而他还是把包裹塞到了靴筒里。我想向他厉声大叫,要他把包裹打开。但我只是笑了笑,装作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样子。
“那女孩不太对劲。看上去不太像人。”我故作轻松地说。
“和我们这里的饿狼一样。”卡西乌斯挥了一下离子剑,空气尖啸起来,“至少我们弄到了两把离子剑。现在我能好好教你决斗了。这玩意儿能刺破杜洛盔甲。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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