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呵呵呵呵……”没说完沈珂就打断了他,“我从来不会放不下任何女人,你见过猎手会一直追着已经到手的猎物么?那是应该享受的时候。”
“所以你现在是享受完你的猎物,在大肆庆祝么?”
“哈哈哈哈,庆祝?庆祝什么?庆祝我老婆一门心思想跟别的男人上床?”
“你刚刚的态度让我误以为你是想庆祝,虽然……你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
“沈素音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感到失败的女人。”沈珂突然蹦出这么句话。
“失败?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你并不失败。”
“因为绝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在追寻他们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既然得不到,就谈不上失去,更感受不到从高处摔落的痛……”
林启叹了一声:“你的优越感和你的自尊……果然都比别人强太多。”
沈珂又看了看林启,语气沉缓、执着、坚定:“我出生在一个百废待兴的时代,我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们一位是物理学教授,一位是作家,从解放初开始,他们能在每一次历史洪流中生存下来,直到今天,他们所经历的痛苦和磨难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当一切秩序恢复正常的时候,他们更加珍惜刚刚得到、来之不易的幸福,那就是我。
从小他们就告诉我一个真理,不管你想要得到什么,只要用心的去追求,它一定会得到,只是这中间的过程需要你懂得去设计、去运筹,这很难,但是最难的也最重要的,是隐忍,因为这条路可能会很漫长,一步走错可能会倒退十步,所以我也不是一夜之间走到今天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遵循着这条真理。
最美妙的果实永远长在最高的树杈上,你想要得到它,在路上的时候,就需要打败无数竞争者,才有爬树的权力,即使爬到了树上,你也不过是淘汰了多数人,树枝上依然有很多竞争者,你需要把在你脚下的,永远踩在脚下。
有的人,也许、偶尔、侥幸会超过你,不要着急,你只是需要继续设计,看准时机,把他和原本就在你前面的,一并拉下来,而且要彻底拉下来,让他们狠狠得摔在地上,再也没有资本东山再起,你踩着这些人头砌起的垫脚石,终于爬到了树顶,摘到了那颗果实,你很幸福,但是这一切,也只是刚刚开始。
你捧着这颗来之不易的果实,爬到树下,甚至还没到树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你原来的那些竞争者,更加饥肠辘辘、虎视眈眈,你还远没有到享受这颗果实的时候,当然,有的人还在树顶上,就迫不及待的享用了果实,还在高处欣赏了风景。
可是他们不知道,那些尚存的竞争者,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你不可能永远呆在树顶上,你下来的时候,才会发现,他们报复的火焰更加炽热、疯狂,而你此时已经一无所有,而且你千辛万苦爬到了树顶,耗尽了所有的体力,这时甚至连一丝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在此之前,你只能先保护好你的果实,既要保证它一如既往的光亮如新,又要利用它作为你唯一的筹码,想尽一切办法对付那些原来就存在的竞争者,你只有把他们彻底击溃,才能心无旁骛的享受这美食。
一直以来,我都是生存到最后的摘果人,我无法接受自己成为被淘汰的竞争者,不管是一开始还是最后,因为任何一个环节,一旦失败,就可能一无所有,这跟什么优越感、自尊,根本毫无关系。”
听完这一番长篇大论,林启心里也起一丝波澜,如果再年轻十几岁,或许会跟着热血沸腾,但他也是经过岁月沉淀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哲学,他知道,沈珂这一套不适合他。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无意跟沈珂在这个问题一争长短,只是关心自己找他的唯一目的,见沈珂将醉半醒之际,装作无意问道:“就算沈素音是那颗……最美妙的果实,马东来或者也是你的竞争者,但林月娥不是吧,她至多只是个看风景的或者为你们这些勇士服务的人,没必要连她也一同击溃吧?”
沈珂又眯着醉眼瞥了一眼林启说:“你不用试探我,林月娥不是我杀的,激将法警察也不是没用过。”
林启干笑一声,喝了口啤酒掩饰一下尴尬,心道:“看来还没全醉。”
沈珂转过头去,抱着空酒杯,似在喃喃自语:“十年前,我在那个如画的江南水乡甪直古镇第一次看到沈素音,她就像点缀在画里的那样,清纯、脱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时我就想,我要得到这个女人,我千方百计的打听她的消息,用尽一切手段想追求她,当然,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就算得知她已曾嫁为人妇,又跟马东来有了骨肉,都痴心不改。
我完全没有必要照顾马东来的生意,却一天天往他店里跑,我适宜得跟沈素音保持着距离,却藕断丝连,我不想断绝跟她的联系,哪怕将来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我都要为此留下准备,我知道那是我该隐忍的时候,我也曾在其他女人身上用过一些卑鄙伎俩,那样会快一些,但对她不会,我知道这样的女子只有英雄能够配得上,小人没资格。
终于我的机会还是来了,她跟马东来的感情出现不可挽回的危机,我重新进入她的生活,我想尽一切办法创造与她接触的机会,包括那家苏绣坊,和后面的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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