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处忽然闪过了一束灯光,几个人一边叫着一边向这里跑了过来。
“是守夜人!”那个人喊了一声,“快下去!”
这太突然了,埃齐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随着那个人跳进了最近的一艘小船里,并趴在船舱里藏了个严严实实。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但凭借由灯笼射来的一道光,他还是看清了那个男人的相貌——他认出来了!
怎么会是他!
但是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守夜人的脚步已经急匆匆地踏上了防波堤!
“他们发现我们了……但愿安拉能让他们双目失明,”那个男人说道,“到底还是要上了……准备好了吗?”
虽然对这句问话一头雾水,但是埃齐奥还是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那么记住,等收拾完他们之后,我会亲手要了你的命”。那个人加了一句。
“别把话说得太满呢。”
但他们已经没时间斗嘴了,转瞬之间,五个守夜人就已经围了上来。但在看清了埃齐奥与他的“同伴”——一个虎背熊腰,一个手持武器之后,他们没一个人敢贸然冲上来。
壮汉轻蔑地打量了下对面,“一群软脚虾。最好速战速决,免得他们招来更多麻烦”。
作为回应,埃齐奥伏下了身子,然后纵身向防波堤跃去。他的双手刚刚抓住了防波堤的边缘,于是只得加一把劲才把自己拉了上去。他的动作很难称得上“行云流水,”但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有四个守夜人——三个挥舞着警棍,第四个抽出了把做工粗糙的剑——向他扑了过来。那个拔剑的正准备当头来一记重斩,但就在一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揪住了他的衣领,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他就被狠狠地扔到了防波堤的远处,这一下子就摔断好几根骨头,那家伙立刻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其他三人不禁一愣神,埃齐奥抓住机会弯腰拔出了他的袖剑,干脆利落地砍翻了其中的两人。与此同时,那个壮汉正与那个先前拎着灯笼的守夜人扭打在一起——那家伙已经把灯笼扔到了一边并拔出了一把大马士革弯刀。高举着的弯刀眼看就要砍到壮汉的头上了,而壮汉则是死死地抓住那个人的手臂,拼命阻止近在咫尺的刀锋。看着这一幕,埃齐奥不禁暗自咒骂自己为什么没把手枪带来,他只得迅速抓起了一根警棍,一肘子打翻了一个守夜人,然后把这根警棍冲着那个持刀男子的脑袋掷了过去!
感谢上帝,这一击准得不能再准了!警棍径直击中了此人的眉心,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懵了。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然后扑通跪倒在了地上。可是,突然间埃齐奥感到了一阵剧痛——有个还活着的守夜人挣扎着拔出了匕首,然后猛地向他刺了过来!他立刻倒了下去,但在双目变得模糊之前,他还是看到了那个壮汉在向他跑来。
七
当埃齐奥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认不出来的地方,而身下的世界似乎正在摇晃。但奇怪的是,这股摇晃并不剧烈,反而有些平稳,甚至有些舒服。和暖的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甚至有些宁愿沉浸在这种惬意之中,而不愿回到那个不知明日为何的残酷现实世界中去。
等等……海风?
他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耀眼的日光和无垠的蓝天。这时,一个黑色的阴影靠了过来,遮住了整个天空,那个阴影的主人正关切地打量着他:
“你醒过来了,不错,”一个壮硕的男人说道。
埃齐奥努力坐起了身子,但疼痛感立刻席卷了他的身体。他不禁呻吟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扎上了绷带。
“皮肉伤,不深。这也值得大惊小怪么?”
埃齐奥站了起来,本能地寻找着自己的武器。他迅速扫视了周围一眼,发现它们正整齐地装在自己的皮包里,毫无损伤。
“我们在哪儿?”他问到。
“海上。还能在哪儿?”
埃齐奥忍着疼痛仔细打量着他。现在他们正在一条小渔船上,正平稳地在海面上行驶。他转身眺望,只见拉纳卡已经如同海岸上的一颗斑点一样若隐若现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救了我的命,而我给还上了而已。”
“为什么?”
“这是规矩,不过也挺可惜的。你之前让我吃了不少苦头,那一下真是你自找的。”
那个壮汉起先背对他操作着舵轮,但现在他转身面向了埃齐奥。这是埃齐奥头一次能够仔细打量他的面容,并且这次他确实地认出了那个家伙。
“你把我的船给毁了,混账玩意。我追了安南的船好几天,要是能干成那一票,我就能成为埃及的富翁了。但真是托你的福,我转眼就成了个划桨奴隶,奴隶!!”那个壮汉愤怒地咆哮了起来。
“埃及?……这么说你不是个柏柏尔人?”
“去他妈的柏柏尔人!别看我现在一身破衣烂衫,但我可是个马穆鲁克!等到了目的地,我就要找个女人,再来盘肉丸子,还得找身像样的行头!”
埃齐奥又仔细打量了他,但一个浪头打了过来,差点让他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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